於期跟著他走入帳內道:“唉!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一早便說過,情字傷人。你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那副模樣。”
這世間只於期一人敢這樣與他說話,魏文琰雙目怒瞪著於期,似乎要生生地將於期撕成兩半。於期闊步坐下飲了一杯清茶後道:“你聰明一世不會猜不出吳軍擄走你王妃的意圖,無非是利用她向你討要些東西,抑或是貪圖她的枚美色。”
前者便罷了,想要什麼他們都只管拿去好了,只這後者他光是想著心頭的怒火便難以平息。魏文琰冷冷地啟唇道:“於期,未老先衰說的可是你這樣!”
聽著他這話於期氣沖沖地說道:“你這張嘴愈發欠罵了,像本公子這樣英俊瀟灑,又有回春聖手的人,這世間你是尋不出來第二個了。”
魏文琰卻置若罔聞,自顧自地看著一旁的沙盤。一盞茶的功夫後他眼底閃過一絲堅定的光芒,啟唇喚著帳外的雲起。
於期看著金甲加身雄姿英發的魏文琰道:“你決定了是嗎?”
“是,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先發制人。況且,本王也等不了了!”只要想到她身陷囹圄,生死難料他便寢食難安,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於期連連搖頭道:“不知又有多少無辜生命要逝去了,戰場上刀劍無眼,好自珍重!”
他只點點頭便踏了出去,餘滿室荒涼。
吳軍帳內,獨孤慕語已被擄來此整整八日,她日日都掰著手指頭算。絞盡腦汁從這逃出去,最遠也只走出這頂帳五步,便被禤逸給抓了回來。
今日禤逸竟換了一襲戎裝,妖孽的面容隱在頭盔下,只見他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走吧!”
她警惕地縮起身子問道:“去哪?我不去!”
“小慕語,現在可容不得你說不去了!”只見禤逸露出一抹陰森的笑,下一瞬獨孤慕語便已昏了過去。
禤逸接住她下墜的身子,指尖輕柔地拂過她嫩白的臉頰,呢喃道:“放心,我還捨不得讓你死。”
獨孤慕語是被劇烈搖晃的車馬給晃醒的,她艱難地睜開眼,卻發現眼前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便要伸手去拽蒙在臉上的東西,發現手已被捆綁了起來。此時頭也暈地很,她憤恨地咒罵了一聲禤逸。
“別急,就到了。”
禤逸低沉的聲音自晃動的轎內響起,她循著聲源怒斥道:“你要帶我去哪?我說過了,我不去,不去!”
“急什麼,馬上你就知道了!”
低沉的聲音說著,車轎突然停了下來,轎外是此起彼伏的呼喝聲。她心底害怕的事終究還是來了,獨孤慕語覺得有一股寒意攀著她的脊柱一直滲到了脊髓裡。
“太師!”
隨著這聲音的響起,一隻手攀上了她的手臂,耳邊是禤逸低沉的笑聲。她突然被凌空抱起,獨孤慕語不停地掙扎著,卻終究甩不開桎梏著她的力量。
她感覺到她穿行了無數的人潮,耳邊是詭異的吸氣聲。下一瞬便被放到了地上站立,眼前蒙著的那匹黑布隨勢揭開。刺眼的光芒闖入她的視線,她費了一會功夫才適應了灼人的光。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堵高大的城牆,城牆根下是黑泱泱計程車兵,立著飛舞著的旗,上頭是觸目驚心的“魏”字。
她倉惶回頭去看,身後是湧動著的人潮,上頭刺目的“吳”字令她心慌不已。雙足似乎被什麼拉扯著,她沒有絲毫的力氣。
禤逸廝磨著她的耳鬢,在她的耳邊發出邪魅的笑聲:“你猜的沒錯,你口口聲聲維護著的夫君就在這城牆後面。你要不要賭一賭,賭他會選你,還是這一座城?”
說著他的笑意愈甚,像淬了毒的鬼魅一樣,獨孤慕語心頭被生生揪著,使她喘不了氣,說不了話,雙目充斥著腥紅的血絲。
禤逸避開她*裸的目光,掩住眼底的情緒笑道:“不要這樣看著我,女人從來都只是犧牲品。”
“所以我就活該是嗎?禤逸,不要以為萬事都在你的掌控之下。”她的聲音沒有一絲的溫度,冷冷地吐露著。
一聲沉悶的聲音響起,城門緩緩地開啟,戰鼓轟鳴,一匹玄色的駿馬疾馳而出。馬背上氣宇軒昂的男人是她的夫君,也不僅僅是她的夫君,他還是這魏國的王爺和將軍。
他身後的紅披風隨風飄起,在黑泱泱計程車兵中停住。便是隔得這麼遠,她依然能看清他的神色,肅穆而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