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暗中命魏文琰調查長寧之死的事還是傳到了魏長寧的耳中,她一世精明自然早已在魏帝身邊設下了耳目。
當年之事她做得何其隱蔽,莫不是?不可能,唯一知道此事的人她早已解決了。五日之期今日才第二日,一切都有轉圜的餘地。
魏長寧匆忙地帶著她的心腹流煙一道進宮去,悄聲地去了冷宮中。那個嬤嬤果然還在,只是她已頭昏眼花,看了半響才看清來人。步履艱難地跪下道:“奴婢,參見公主!”
魏長寧笑意盈盈地將她扶起來,勾起她耳邊的碎髮,將尖細的指甲劃過她滿是皺紋的脖頸冷笑起來。那嬤嬤縮著身子也不敢動,“嬤嬤,近日,可有人來找過你啊!”
“奴婢在這冷宮中做雜使宮女已十逾年,怎麼會有人來到這不詳之地找奴婢。”那嬤嬤的聲音已經顫抖了起來,魏長寧是她一手拉扯大的,她對她的品性再清楚不過了。
“如此,嬤嬤,就不要怪長寧心狠了,你知道的太多了!”魏長寧聲音狠厲起來,眼神也陰狠無比。
魏長寧話語剛落,流煙就拿出白綾緊緊地勒上那老嬤嬤的頸,那老嬤嬤使勁地要掰開白綾,卻只是無濟於事,臉已憋得通紅。
魏長寧見她這十分痛苦的模樣,命流煙將白綾鬆了鬆,那嬤嬤拼命地吸取著空氣。
“嬤嬤,念在你養育我一場的份上,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些的。”
魏長寧冷笑著拿過流煙手上的白綾,手上使出十全力,將那白綾狠狠地勒上那老嬤嬤的頸。
“住手!”
魏帝威嚴的聲音激得冷宮中的烏鴉四處逃竄,魏長寧看到來人之時鬆了手中的力道。
那老嬤嬤已然暈了過去,魏帝面色已有暗湧在流動著。
“長寧只是小小懲戒一個宮女,怎敢勞陛下紆尊降貴前來阻止。”魏長寧雖努力地故作鎮定,但她的嘴唇已然顫抖了起來。
那些禁衛軍卻上前來鉗制住她的手,“帶走!”
看來她是跳到了別人布的局中了,魏長寧已知大禍將臨,但心中仍存有一絲僥倖,這老嬤嬤所知的都不過是些她當年的舊事。當年那件事只有一個人知道,任魏文琰和這皇帝有通天的本事,也不能使死人復活。
“跪下!”
那禁衛軍將她強按著跪下,魏帝陰沉著臉坐上龍椅。“魏長寧,你可知罪!”
“陛下,長寧知罪。”魏長寧重重地扣到地上。
“長寧不該私自動用私刑,長寧好意前去探望嬤嬤,嬤嬤卻不領情,辱罵長寧和長寧生母,長寧只是一時衝動,求陛下恕罪!”
魏帝將手重重地拍到案上怒道:“死到臨頭還嘴硬!”
這時一襲白衣的李墨逆著光踏入了正陽殿,二十年過去了,他還是這般的光彩奪目。魏長寧的目光緊緊地追隨著他的身影,他的舉手投足都緊扣著魏長寧的心絃。這是她愛慕了一輩子的人,卻只能遙望。
“草民參見陛下。”
時間並未在李墨的臉上留下太多的痕跡,長安入殮之後魏帝也從未再見過李墨。“賢弟免禮,皇后常常掛念著你,如今你既回來了,便去看看她吧!”
李墨點點頭退到了一側,這時御醫徐澤昌與一個坐著輪椅的的男子走進殿裡。只是那男子面目全非,披散著頭髮,頭也歪在一側,一個農婦模樣的人推著他。
這個人,就是化成灰魏長寧都忘不了,那人本昏昏欲睡地垂著頭,卻在看見魏長寧之時眼放異彩。
卻又將頭縮了回去,手都顫抖了起來,因為情緒波動,胸口也在劇烈地起伏著。推著他的農婦安撫著他,他這才平靜了下來。
“民婦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魏文琰上前拱手道:“啟稟父皇,這輪椅上的人便是此案的唯一目擊者。當年被魏長寧放火險些燒死,兒臣幾番周折才將他找到的。”
當年長安入殮後她的宮殿莫名起了一場大火,整整燃了一日。
“不必害怕,將你知道的說出來。”魏帝語氣中已是掩不住的迫切。
魏長寧卻激動了起來,要爬起身上前去,卻被禁衛軍緊緊地禁錮著無法動彈。
“陛,陛,陛下;我,我看到長寧公主...”輪椅上那人舌頭已不大靈敏,說起話來十分地辛苦,手也不住地抖著。
魏長寧著急地大喊出聲:“陛下,陛下,這人一看神志就不清楚,此人所說之話不可信。”
一旁的禁衛軍將東西塞入她的嘴中,她只能嗚咽著。
那人明顯被她嚇到了,眼神也躲閃了起來。“長寧公主,她偷偷摸摸地進入七公主的房間,然後七公主就死了。我知道,我知道她把毒藥混到了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