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衡猶豫了一下,然後他抬起頭,看向前方,終於還是什麼也沒說,抬起腳甩開了他的爪子,然後向前走著。
青蛤在他離開後,最後一口氣也隨著他說的話耗盡了,然後就真的死了。
跨過了一個小橋,來到島上,那定妖盤閃爍,就在前方。
張天衡定了定心神,然後走到屋前,“吧嗒”一聲,推開了木門。
滿院桂花香,蝴蝶飛舞。
院子內,一間屋子的外面,一個男子側靠在門旁,怔怔地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屋內斷斷續續的傳出一個女子痛楚的叫聲。
或許是開門聲驚動了他,那男子遲疑了一下,慢慢轉過頭來。
王陽。
他與前幾日文質彬彬的形象大為不同,頭髮散亂,一根長長的髮簪隨意的插在頭上,他鬍子拉碴,隨意的望著來人,眼裡少了幾分生氣。
張天衡看著形象大變的王陽,嘆了一口氣,道:“王公子。”
任何人知道與自己朝夕相處多年的妻子是個妖怪,也無法比王陽表現得更好。
王陽望著張天衡,道:“你是來抓我娘子的嗎?”
張天衡點點頭,道:“不錯,你娘子是個妖怪,就不該與你結合,更不用說孕有後代。人妖之子不入六道輪迴,被天地所棄,應該早早除掉。”
王陽呵呵一笑,道:“那你過來吧。”
張天衡嗯了一聲,然後朝著王陽走去。王陽張口道:“劍來!”一柄三米多長的白色巨劍向張天衡當頭砍去。
張天衡手一指,奔雷刀隨之飛出,將巨劍擊得粉碎,然後去勢不減,直衝王陽斬去。王陽看著兜頭而來的大刀,臉上忽然浮出一抹似是解脫的笑意,閉上雙眼,等待奔雷刀將他擊殺當場。
張天衡見王陽不躲不避,心知不妙,於千鈞一髮之際,連忙調動奔雷刀轉向,飛了回來。
王陽等了半天,沒等到預料的一幕,他睜開了眼,看著張天衡,眼神裡盡是不解之色。
“你這又是何苦?”
這幾日王陽心亂如麻,又見到謝喻嫻真身,更是一種打擊,早已萌生了死意,此時準備借張天衡之手解脫,卻沒想到他不想殺他。
張天衡知道王陽心神已亂,打算繞過他,直接進去,但王陽卻一直擋在他身前,大有一番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
他長嘆一聲,剛要準備點住王陽的穴道,將他丟到一邊,忽然臉色大變,想也不想一把抓住王陽的肩膀,向後飛退。
下一刻,只見妖氣四散,一道紫光從屋內飛出,蓋過那小型太陽,沒入洞壁。整座庭院,四分五裂,以那間小屋為中心,向四面八方包括天上震飛出去。
從山洞外面來看,一道紫光穿過山石,穿過謝喻嫻的幻術,沖天而起。
片刻之間,天際烏雲頓時翻湧不止,雷聲隆隆,黑雲邊緣不斷有電光閃動,天地間一片肅殺,狂風大做。
那兩個躲藏於周圍的道童看著天空,他們兩人從未見過黑雲像今晚這般接近地面,雷聲也從未有過這般震耳欲聾,閃電也從未有如此刺目嚇人,幾乎令他們難以直視。其中較小的那個天真爛漫的說道:“師兄,好大的烏雲啊!”
只有那那大一點的道童懂得多一些,他愣愣地望著天空,自語道:“這是雷罰之劫,師傅到底面對的是什麼存在啊?”
雷罰之劫,是有不該出現在世間的妖物出世,天地間自動形成的雷罰,以求摧毀妖物。他還是在師門收藏的典籍中翻找出來的,上一次的雷罰之劫是一萬七千年前的一隻旱魃現世,剛一出世就被雷罰之劫摧毀了;上上次是三萬年前的一個人妖之子,他度過雷罰之劫,然後修煉有成,成了妖皇麾下的一員妖將,屠殺了很多人族修士,臭名昭著!
“我們躲遠一點,”年長的道童拉著自己的師弟迅速往後跑去,雖然說雷罰之劫只針對應劫之人,旁人只要不插手便不會牽涉其中,但看這雷劫威勢,即使不是自己應劫也讓人膽戰心驚,還是躲遠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