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路上,羽涅風餐露宿,身上雖有些銀兩,但所在之地未必有人煙。然而他餓時捉只野兔水魚,渴時喝些山間泉水,閒時吃些林間野果,困了就找個樹下對付一宿,倒也不覺得辛苦。
如此,他隨意走著,穿行於山水之中,一月有餘。雖也有些遊魂野鬼作祟,但他畢竟是修仙人士,自有手段應付。
這一日,天色將晚。羽涅遠遠的望見一村人家,心中一陣歡喜,這一月來路上少有人煙,這時看到這樣一村人家,讓人精神為之一振。
羽涅精神一振,腳下加快了速度,不多時便走到了村口。
只見村口路旁,立著一塊石碑,碑上刻有“於家莊”三個字,想來是這村落的名字了。
“今晚不用睡在樹下了,若是可以,泡個熱水澡也不成問題。”羽涅想到這裡,雄赳赳地走進街口。
剛進街口,羽涅又見一個少年,和他年歲相差無許,頭裹棉布,身穿藍襖,持傘揹包,腳踏一雙草鞋,垂頭喪氣的出街忙走。
羽涅拍了拍道袍上的灰塵,走到近處,行了一禮道:“這位小哥,貧道有禮了。”
那人抬頭一看羽涅一身道袍,皺眉道:“晦氣,又是一個道士。”
羽涅也不生氣,道:“小哥此言為何?”
那人見羽涅道袍製作精細,又見羽涅氣度不凡,倒也不好過分得罪,便道:“此地厲害無比,我看你不過是一小道士,奉勸你一句,少管閒事,還是儘快離開此地吧,莫要丟了性命。”
羽涅不置可否的說道“喔,有何厲害之處?”
那人有些煩了,心想我將此間厲害處說與你聽還怕你不害怕,便道:“多說無益,我只告訴你此地有妖魔作怪,你還不趕緊離開!”
說罷,那人換個方向,就要繞過羽涅走過去。
“妖魔作怪?”羽涅心下明白大半,又想到至木道人平日裡的教誨,如今師傅剛走,若是不聞不問,恐怕對不起師傅。於是他向前一步,攔住要離去的少年,右手一揮,一柄鬚毛皆白的拂塵搭在了左臂上:“貧道乃三清門下隨緣觀觀主,此地有何妖魔作怪,你細細道來,或許貧道能幫上忙。”
那人見羽涅無中生有,變出一個偌大的拂塵,將他當成神仙人物,猶如見到了救命草般迎上來,躬身拜道:“仙長救命啊!”
羽涅望著這人,心裡微微一笑,他只不過是此人之面從儲物袋中取出拂塵,便取得了如此好的效果。
說到儲物袋最早喚作乾坤袋,起初只是布袋樣式,後來時間久了,便出現了戒、鐲、腰帶等各種樣式。也因用的人多了,便不再具有神秘感,“乾坤”之名就被“儲物”代替。
那人以實情告訴道:“我是於太公的家人,名喚於二。三年前有一妖精闖入於家莊,吸人精血魂魄,關鍵時刻,我家祖上遺留下來的一面寶鏡顯威,將那妖精攝入鏡中。若是如此,自然皆大歡喜,但半年前此妖突然掙脫了鏡子的束縛,出來傷人,雖然很快又被寶鏡吸入其中,但厄運才從這裡開始此後每月中旬,此妖必定會衝出來害人性命,且在外逗留時間越來越長,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能徹底從鏡內脫身。我太公沒辦法,將那鏡子所在的後院封住,不許人進出,然後又給我和其他幾名後生幾兩銀子,叫我等尋訪法師,拿那妖怪。這半年來,我等不曾住腳,前前後後請了有三四個人,都是些徒有虛名的和尚道士,降不得那妖精。我剛領了盤纏,叫我走遠點,請些好法師降他,沒想到出門就遇上仙長您了,真是喜從天降啊!”
羽涅聽了,道:“你先帶路,領我去看看。”
於二喜出望外,提個包袱,拿了傘,轉步回身,領著羽涅穿過一條街,到了一處豪宅深院前,道:“仙長恕罪,你且稍等片刻,容我進去通報太公一聲。”
羽涅點點頭,道:“你去吧!”說罷站立於門旁等待,那於二送了一口氣,趕忙就往宅子裡跑去。
羽涅見於二進了大門,抬頭望著天空,只見這豪宅上房,隱隱約約有股陰氣纏繞,只怕作怪的是鬼怪機率大於妖魔。
這一路走來,即使天還未黑,道路兩旁人家家家戶戶緊閉房門,便是雞鳴狗吠聲也少的出奇,看來這鬼怪當真是害人不淺。
不多時,於二先跑了出來迎接,身後跟著一個耄耋之年的老者。那老者還沒到門前,就叫了聲:“法師!”
羽涅聽見,低頭一看,早已到了面前。那老者頭戴一頂烏紗巾,穿一領蔥白相間的錦衣,出來笑語相迎,道:“法師,作揖了。”
羽涅忙還了一禮,道:“見過老丈。”
老者叫聲:“法師請進。”
羽涅應了一聲,就跟著老者進了大門,直奔客廳而去。
到了客廳,老者請羽涅到客位坐下,自己也坐到了主座位上坐下,又命丫鬟給羽涅上了一杯香茶,。
羽涅抿了一口茶,確是好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