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張啟呵呵笑著說:“沒想到林先生還是一位才子,無論他作的詩,是好是壞,我覺得大家都應該掌聲鼓勵,給這位自卑的孩子一些勇氣。”
苗小姐嘴角挑起:“以前我上大學的時候,班裡有個男的,當著歷史教授的面,很自信,將他寫的一首詩朗誦出來,結果呢?羞得再也不敢來上課。”
“說的不錯。人們往往受限於自己的見識,在一副作品剛完成時會覺得心滿意足,卻殊不知在真正有才華的人眼裡,和垃圾無異。”
嚴玉芳嘆了口氣:“就像前陣子美國一位作家,他自信滿滿的寫了一首五律,受到民眾們熱烈追捧,可是當那首詩傳到華國,差點被噴到狗血淋頭。”
宋文她們心裡也很忐忑。
特別是林君,知道林楠只是一個普通大學的本科畢業,上學時很表現的很正常,頂多算成績優秀,但從來沒展現出文學方面的天賦。
寫詩作詞,可不是一蹴而就,需要深厚功底積累,許多文化系教授,都不敢聲稱自己能夠作詩。
在眾人心思各異時,林楠早已拿起毛筆。
片刻過後,雄渾有力的楷書躍於白板之上。
嚴玉芳露出詫色。她還沒有看詩詞的具體內容,但光是那手毛筆字,就足以傲視常人了。
乍看上去,猶如崇山峻嶺,一股沛然氣勢撲面而來,稱得上賞心悅目。
俗話說,字如其人,嚴玉芳突然有點懷疑,她的心理觀察是不是弄錯了。
林楠的字一筆一劃,都如俠客刀光劍影,充斥著殺伐與雄壯,這種筆墨間給人帶來的心神震撼,絕不是朝夕間就可養成,必須常年鍛鍊。
嚴玉芳心裡冷哼:“寫字好看算得了什麼,如果不能得獎,終究是錦上添花,具體還得看詩的內容。”
當嚴玉芳定睛看向白板時,入目的第一對詩句,是,
‘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
作為青華大學畢業的高材生,嚴玉芳幾乎是瞬間就挪不開眼睛,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碰巧吧?嚴玉芳深吸了口氣,一股不可置信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放眼其他女嘉賓,雖然許多人看不懂其中的妙處,但同樣面露驚訝。
嚴玉芳死死咬著牙,光這詩前兩句,便讓她不得不承認,這是一首絕對合格的詩詞。
‘以黃襯翠,以白襯青,使詩詞中色彩顯得更加明亮,春天生機勃發的氣息,寥寥幾筆就描寫的如此傳神…’
嚴玉芳瞪大眼睛,倒吸了涼氣。
不過,最重要的還是下面,如果下面兩句不能首尾相應,將營造出的‘起勢’完美接下來,就會變成驢唇不對馬嘴。
“呵呵,我就不信你碰巧寫成前兩句,還能走狗屎運,把後面對工整。”
嚴玉芳穩住心神,繼續看向白板上的詩詞。
兩行詩句入目,剎那間,嚴玉芳呆立當場,彷彿被重錘敲擊!
“這怎麼可能?一個年輕人,怎麼能寫出這種詩?”
下兩句則是。
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
當完整的詩句,映入嚴玉芳視野中時,她整個人頭腦狂震,如遭雷劈,眼前彷彿出現了一副畫面。
春天的翠綠之下,黃鸝啼鳴。
一艘小木船在湖面上悠悠劃過,那上面,有兩人正在喝著小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