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山路難行,顧南桑好不容易爬上了坡,找到了荒山上那座茅屋,敲了半天的門,卻發現鐘聲晚不在家。
顧南桑嘆了口氣:“算了,明日再來吧。”
顧北槐點頭,又狡黠地笑起來:“姐,咱們去後山掏鳥窩吧!”
“……”顧南桑白他一眼,轉身往山下走。
“姐,為什麼不去啊?你以前不也很喜歡的嗎?”顧北槐不依不饒,一邊倒著走路,一邊拉著顧南桑的手央求。
“不行,我還要回去忙正事,明天的蘿蔔餅還……”
“啊!”
“北槐小心!”
顧南桑心下一跳,忙拉住正要滾向草叢的顧北槐,低聲斥道:“好好走路!”
“啊!姐你看!”顧北槐卻嚇了一大跳,面色蒼白,手指顫抖地指向旁邊,結巴道:“有……有有有死人!”
假裝昏迷的周清蕭:“……”
他原本追蹤線索到了此處,便斷了痕跡,眼見著是要和對方持久消耗了,但他沒有一個過得去的身份可以站穩腳跟,難免引人懷疑,於是才出此下策。結果,這兩人其中的女孩,竟然就是上次他在安平城中看到的,賣櫻桃的人,不由也覺得巧合。
顧南桑卻是皺眉,她把顧北槐拉到身後,走到周清蕭身邊,伸出手,探了探他的呼吸。
“還活著。”她略鬆了口氣,轉頭對顧北槐道:“我們走吧。”
周清蕭:“……”
“啊?”顧北槐驚訝,細細打量了周清蕭,見他衣衫破爛,但身上並無一處受傷,只是嘴角有些乾裂起皮,似乎只是暈過去了。
“我們就這樣走嗎?不管他嗎?”顧北槐看著他姐,小聲道:“我們這……算不算,見死不救啊?”
“你看他死了嗎?”顧南桑挑眉道。
“沒有。”顧北槐搖頭。
“我們家還有餘糧嗎?”
顧北槐繼續搖頭。
“那不就結了。”顧南桑摸了摸弟弟的頭,道:“他醒了自會離開的,這種事情我們管不了。”
顧北槐還是很猶豫,想起父親說的與人為善,內心天人交戰。
善良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為,否則救人不成反害己。
顧南桑是這樣想的,也想這樣教育他,但看著顧北槐一臉糾結的樣子,心下也一軟。
他還是個小孩子,有這樣的善心是好事。
顧南桑不知道,她這邊還在考慮,周清蕭卻等不了,他假裝嚶嚀一聲,悠悠醒轉。
“你們……是誰?”他聲音清冽,有一種少年獨有的美感。
顧南桑面不改色:“你是誰?”
周清蕭眨眨眼,清潤的眸子裡一片水光瀲灩:“我……我不知道。”
顧南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