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獨孤修德心中一顫,道:“該不會是……”
孫伏伽點點頭,道:“剛剛牢頭來報,令郎已經拜逐鹿侯為大哥。逐鹿侯派牢頭告訴我,他兄弟的事情,他一力承擔,算在他的頭上,讓那苦主來找他。”說著,孫伏伽又苦笑了起來,道:“獨孤閥主,非是我抱怨啊。逐鹿侯這樣的脾氣,我是從來沒見過。大理寺本是莊嚴肅穆之地,可是自打遇上了他,越發顯得荒唐了。令郎……我怕是愛莫能助了。不過獨孤閥主若是想與令郎見面,我倒是可以幫忙。”
獨孤修德的臉色變得難看至極。
凡事最怕聯想。孫伏伽的一句‘愛莫能助’,登時讓獨孤修德想歪了。
古代,喜好男色並非是一件難以啟齒的事情。高門大姓,公侯貴胄,喜好男風者不勝列舉。便是獨孤修德的朋友中,也不乏好此道者。自己的兒子什麼樣,獨孤修德心裡再清楚不過。難不成被李牧這個行事荒唐的傢伙看中了,要把他……
瞬間,獨孤修德的腦海中出現了無數畫面,眼角不禁流下了幾滴‘老父親之淚’。
誠然,獨孤家自隋以來,逐漸沒落。到了他做家主的時候,甚至在朝中連個官職都沒有。但是無論怎樣,作為家中的嫡長子,也不能淪為他人的玩物呀!
若真如此,他日魂歸西去,有何面目去見列祖列宗?
但是轉念又一想,獨孤九武功高強,李牧想要用強怕是也難。不!這個念頭一閃而過,獨孤修德更加擔心了。自己的兒子雖然武功高強,但是涉世未深。李牧那張嘴,死人都能說活了,定是哄騙了我的兒子!
還有他身邊那個大個子,天生神力。獨孤九雖然武功高,但也未必是他的對手。
越想心越沉,獨孤修德恨不得仰天長嘯,兩個無恥禽獸,你們對我兒子做了什麼!
獨孤修德咬牙切齒,心裡依舊恨透了李牧。但是他沒有放棄,因為他斷定,即便李牧有此打算,在大牢裡,他再荒唐也做不出那等禽獸之事。所以,眼下就是他解救兒子的最後機會!
想到這,獨孤修德急忙道:“孫少卿,閒話少敘,快帶我去見我兒子!”
孫伏伽不明白獨孤修德為何突然如此激動,但是剛剛已經答應了,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只當他是愛子心切,也沒有多說什麼。在前面引著路,帶著獨孤修德來到了大牢。
剛進牢門,獨孤修德就越過了孫伏伽,小跑地走在前面,口中高呼:“吾兒,我來了!你爹來了!”
“爹!”
“欸?”
有人應聲,但是獨孤修德卻愣了,站下了腳步,回頭問道:“你們不是說抓了我的兒子麼?怎麼聲音不對啊?”
人犯還沒過堂,孫伏伽自然不知是怎麼回事,看向了牢頭。牢頭忙答道:“回這位貴人的話,這位公子自從來到這兒,就沒開口說過話,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這時只聽牢裡那人又說道:“爹,是我。”
獨孤修德狐疑地來到柵欄旁,發現說話之人戴著一張面具。雖看不清面目,但從形貌上看,確實是自己的兒子沒錯。
只是這聲音怎麼變了,不再是女孩的聲音了,變正常了!
獨孤修德看到獨孤九身後站著的李牧,瞬間想到了之前聽說過的有關於李牧的種種神奇之處。心跳不禁加快了,難道是他?他幫助我兒,解決了嗓音的問題?
李牧看向孫伏伽和牢頭,道:“你們先出去,有些私密的話要說,外人在場不方便。”
孫伏伽心中苦笑,這裡是大理寺監牢,我是大理寺少卿,怎麼反倒是我不方便了。但他是個識時務的人,李牧他肯定是惹不起了,爭辯不是智者所為,搖頭嘆著氣轉身離開了。牢頭早就被打出經驗了,趕緊也跟了出去。
看著二人走遠,獨孤九把面具摘了下來,道:“爹,你怎麼來了?”
“你的聲音!”獨孤修德震驚道:“怎麼又變回了了?”
李牧接過話,笑道:“秘密都在這張面具上,這是我剛剛為賢弟製作好的【變聲面具】,戴上它,能一舉解決賢弟兩個麻煩,怎麼樣,效果還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