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這麼一打岔,王鷗的話也沒說完。長孫皇后見狀,便道:“既然誤會已經解除,牡丹夫人不如留下一起用膳,也算作對當年援手的答謝了。”
王鷗心想,若此時回去,與白巧巧等人一起吃飯,也是尷尬,而且若走了,倒像是心虛一樣,吃一頓飯而已,也不算什麼。這樣想著,便答應了下來。
長孫皇后非常高興,讓高公公把李承乾和李泰兩個小孩叫了進來,讓他們坐在李淵旁邊,她則把王鷗和李世民隔開,還留了一個座位給李牧,不知有意還是無意,正好安排在了王鷗旁邊。
她卻不知,李牧此時哪還有心情吃飯!
他來到一樓才知道,哪裡是什麼騷亂,這是一場刺殺!未遂的刺殺!
李思文等不及李牧來,便自作主張,帶娜扎去找了頡利,想要認親。但是來到旁邊,頡利卻不認得娜扎。李思文以為頡利不想認,便與之爭論了起來,就在這時,娜扎突然拽下了頭上的簪子,向頡利的咽喉刺了過去。
電光火石之間,眾人都懵了,頡利的兒子疊羅支離得近,反應也快一些,慌亂之中伸出了胳膊,替頡利擋住了簪子,胳膊上的肉被簪子紮了一個對穿,可見娜扎用了多大的力氣。
李思文完全嚇懵了,忘了阻攔,好在這一桌的突厥人都是行伍出身,娜扎一擊不中,便沒有了再出手的機會,被眾人按在了地上。
李牧在樓上所見的,就是這一幕。等他來到了樓下,紛亂已經止住,而且突厥人說話烏拉烏拉的,也沒幾個人聽懂,所以並沒有引起大的騷亂。
李牧來到近前,看到被眾人按在地上的娜扎,再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李思文,嘆了口氣,問道:“你們有沒有會說關中話的,上來一個答話。”
頡利自恃身份,沒有說話,疊羅支早就想與李牧結交,好不容易等到了機會,不顧簪子還在胳膊上扎著,上來答話道:“見過逐鹿侯,我叫疊羅支,是大汗……”
‘汗’字出口,忽覺不對,疊羅支趕緊改口,道:“我的父親,是右衛大將軍頡利。”
“發生了何事?”
“這個女子詐稱是我父親的女兒,突然行刺。”疊羅支舉起胳膊給李牧看,道:“若不是我伸手擋住,我父親就要死在這簪子下了,還請逐鹿侯為我等做主。”
“諸位受驚了!”李牧深吸了口氣,道:“來人,護送頡利大將軍回府,請最好的大夫為疊羅支公子治傷。此事,既然發生在天上人間,我李牧必會給出一個交代,還請大將軍給我李牧一個面子,勿要聲張。”
李牧半點也不怕頡利翻臉,亡國之君,敗軍之將,在大唐的地盤上苟延殘喘罷了,他還敢說個‘不’字?
頡利確實不敢,恨恨地看了眼李思文和娜扎,什麼也沒說,轉身走了。
疊羅支忍著疼,對李牧點了點頭,也跟著離開了。服務員迅速過來,撤桌,清掃血跡,眨眼之間便乾淨得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了。看到的人也都只當是突厥人鬧事,被李牧趕走了,只是笑了笑,沒人當回事,依舊熱鬧地飲酒。
李牧瞪了眼失魂落魄的李思文,讓人把娜扎的手捆上,押到了後院庫房,加派人手看管,不能讓她逃了,也不能讓她自殺。無論是多大的事情,在開業這種場合都得壓一壓,等賓客散去,他必然要好好審問一下這個娜扎,到底是怎麼回事!
李牧帶著李思文回到了二樓的包間,白巧巧看到李思文的樣子,詢問地看向李牧。
李牧哼了一聲,道:“愚蠢至極!不用管他!”說著,他看向李重義,道:“帶兩個人,領著這個蠢蛋,去娜扎住的地方,把跟她有關的所有東西,全部都給我帶過來。”
“是!”
李重義應了一聲,大手一伸,拎著李思文出去了。只留下李三和李四兩個護衛在此處照應著,如今娜扎的隱患已經暴露,也就不必再嚴防死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