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大喝將凌音然嚇得沒了聲音，她臉色青白交加片刻，起身憤憤道：“你是誰？”
“煉清心丹的。”葉清漪淡淡道。
她沒有心情管那瘋女人，躺在地上的人嘴唇發黑，的確像是中毒的跡象。可有意思的是，他的面部表情與其說是驚恐不如說驚訝更為妥當。且嘴角完全沒有血跡。
葉清漪稍稍彎下身子，想要檢查屍體，被一隻蒼老的手攔住了。手雖蒼老且爬滿了青筋，卻很有勁。完全不像是老年人該有的體魄。
“這位小友，你說清心丹是你煉製的。我這學生服用了清心丹而死，你總該給個交代吧？”
老頭拄著根柺杖，捂嘴咳嗽了兩聲，顯得老態龍鍾。
“老師，您何必跟她那麼客氣，抓回去交由院長大人處置便是了！不過是一個學生，我就不信那尹天初不給！”凌音然尖著嗓子道。
“就是啊老師，您要給學生做主，要不是師弟他…我們可差點都服下清心丹。”
“沒錯，她還打了學姐，一看就不是個好東西！”
慕枕言在聽到最後一句時眉頭緊皺，抬起的手臂卻被葉清漪用力摁住了。
他愣了愣，為了不誤傷到葉清漪，只好將手臂放下，渾身刀意也在頃刻間散去。
慕枕言是被摁住了，蒼海可就沒那麼好控制了。他從牙墜中竄出來，一頭微卷藍色頭髮在空氣中劃過淡淡弧度，不夠大的手掌用力朝著罵葉清漪的那人扇了過去。
一邊扇還一邊罵道：“呸！你才不是東西，竟敢罵我家主人喜歡的葉姐姐，打死你，打死你！”
葉清漪目瞪口呆望著蒼海奶兇奶兇的模樣，不忍直視別過臉去。
慕枕言臉一紅，喝了一聲，“蒼海，回來。”
蒼海不爽地扁了扁嘴，慢悠悠回到牙墜裡，滿臉一副沒打夠的樣子。
這無異於是當眾打臉，還是兩次。是可忍孰不可忍，老頭柺杖狠狠一砸地，“小友，你還有什麼可說？我榮華學院雖比不得天極學院歷史悠久，可也不是隨意欺辱的！”
葉清漪臉色未有任何變化，甚至衝一干人等笑了笑，露出小虎牙，“哦？那就怪了。清心丹乃是王室分發與延定城居民的丹藥。諸位作為墨迦城榮華學院的人，又是如何領取到丹藥的？女王陛下也曾吩咐影軍，非延定城人不做分發。”
“我，我們來時並未身著榮華學院服飾，影軍誤以為我們是延定城居民，所以…所以給……”凌音然一番話說的磕磕絆絆，並沒有什麼威懾性。
葉清漪窮追不捨，“影軍不知。但在丹藥分發點均設有丹藥只提供城中子民的標識，敢問榮華學院的諸位是不識字還是貪那幾顆丹藥？！”
凌音然身後一名學生摁住氣炸的凌音然，他的嗓音沙啞，令人覺得異常難受，“你何必轉移話題，縱然我們萬般不對，你謀害榮華學院學生難道不是事實？”
此人不僅聲音沙啞，面貌更是醜陋不堪。似是被什麼所腐蝕過一般。這樣的面貌若說是天生似乎過於牽強了，倒像是人為。
葉清漪略略驚愕，她先前竟全然沒有察覺到對方的隊伍裡，有這樣一個人。是沒有進來還是……
她犀利目光直指那人，卻看不出那人的底細。
葉清漪指了指地上的屍體，“你們口口聲聲說他是服用了清心丹而死，那麼——為何延定城服用的百姓並未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