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離臉色變得煞白,腿腳有些發軟,直愣愣的坐在板凳上,他覺得世界都在天旋地轉,眼神也變得恍惚起來,心口作痛,呼吸也變得困難,大口喘著氣。
看見聶離的樣子,溫馨有些驚訝,她沒想到這個秘密給聶離帶來如此大的衝擊。“沒事吧!”溫馨變得有些手足無措,很多話出口變成了蒼白的三個字。
聶離沒有說話,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他也平靜下來了。他看著溫馨,笑著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事,可是那個笑容比哭還難看,那個眼睛,好像是被世界拋棄的孤獨感。
“花滿間嗎?一定是個很優秀的人。”聶離閉上眼睛,說了一句話,隨即又睜開,他的眼睛卻變得更冷了,剛才的脆弱只是將他變得更為堅強的傷口罷了。
“他是通天宗的親傳弟子,背後也是大家族的花家,在江湖上也是很有名氣的人。”溫馨還是如實的把這些事情告訴聶離,她不知道自己這麼做到底是不是對的。
一次又一次打擊聶離,會不會達到自己所要的效果。“那也好。”聶離心中更為悲苦,或許這就是自己的命運吧,一生在卑微中掙扎和找尋著一種前行的路。
他在路上看見了一所屋子,它奢華寬敞,讓他只能看著,最後他走了,只因為他覺得自己還不能進去,但總有一天自己會回來,住進這個屋子裡面。
可如今卻有人告訴自己,它不再只為自己一個人所敞開時,聶離覺得心裡有什麼東西破碎然後化開,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從背脊傳入大腦,讓他覺得呼吸都變得困難起來。
“這次來我就是告訴你這件事。”溫馨看著聶離那副生不如死的樣子,嘆了一口氣,起身想離開,在她心中,對聶離已經有了一定的認知和定義了。
“我送你。”聶離的話就是下了逐客令,他把溫馨送到門口,雖然只有幾步的距離,但聶離也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是怎麼走過去的。
“我希望你!到時可以出現在婚禮上,帶走秦師姐。”溫馨回頭對上聶離如死水一樣的眼睛,開口說道,這是她內心的希望,她不知道秦心音是什麼意思,但她知道聶離喜歡秦師姐,那麼她希望聶離可以去帶走她。
“我嗎?未免太高看了。”聶離嘴角挽起一絲輕蔑的笑容,那是對自己的嘲諷,是對溫馨的想法的蔑視。
“如果你喜歡秦師姐,那麼就去吧!她也許也是這麼想的。”溫馨留下一句話就走了,留下聶離一個人久久失神,外面的走廊已經空無一人了,唯有聶離的屋門還開著,站著一個人。
將門關上,聶離躺在床上,溫馨帶來的訊息讓他的好心情一掃而光,現在的他滿腦子都是秦心音的事情,花滿間嗎?通天宗嗎?自己怎麼跟人家鬥,秦心音,她到底又是什麼想法。
一切都沒有頭緒,聶離索性矇頭就睡了,在夢裡,他夢見了秦心音,場景還是在雲海城,那是她離開的那一天,馬車上的她依舊那麼美,只是哭的樣子讓自己很心痛。
忽然眼前的一切都變了,她穿上美麗的嫁衣,蒙著紅蓋頭,她身邊是一個高大俊朗的男子,自己看不見他的臉,卻能看到秦心音在紅頭巾下的哭泣。
哭泣聲在四周的歡聲笑語和樂聲中顯得尤為刺耳,她好像看見了自己,直愣愣的看著自己,揭下紅蓋頭,依舊是那個讓自己心痛的哭泣,嘴角喃喃說道。
聶離驚醒,坐起來,身上已經被汗打溼了,秦心音最後的話他沒有聽見,但那個口型,他看見了!如那天她走的時候一樣,她在說,她在等。
聶離揉著發脹的腦袋,站起來,窗戶沒有關掉,夜風襲襲,吹得聶離打了幾個哆嗦,他用內力趕忙抵禦一番,隨後從懷裡面掏出了竹蕭,輕輕撫摸著。
放在嘴邊,開始吹奏了起來,他也不知道自己吹奏了什麼,但他就是想吹,他不會放棄的,他要去找她,曲子中的堅定,在幽幽黑夜中傳入另外一個人的耳中,她輕聲笑出來了。
翌日,一大早,莫小頭就叫醒了聶離,洗漱後,拿起行李,兩個人就走出屋子,把房間退了,小二也把小花牽出來,這一陣過去,它還是之前那個樣子,瘦小不堪。
莫小頭這邊的照夜還是神采奕奕,聶離把小花還給莫小頭,自己直接坐到照夜的背上,看見聶離,照夜也有些興奮,激動的打了一個響鼻。
“籲”兩架馬車停在林中居的門口,每架馬車由三匹馬拉著,而且馬車也比較大,裝飾看起來很好看。就在聶離打量馬車時,林中居內就走出一群靚麗的女子。
天音谷的眾人上了馬車,她們出來時也看見聶離了,都是點頭,算是招呼了。聶離也點頭示意一番,溫馨在進入馬車時,看了聶離一眼。
“有緣再見,保重。”“保重”兩個人互相道別後,馬車就走了。聶離看著馬車慢悠悠的離開自己的視野,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不過下次相遇,會在什麼時候,又以怎樣的方式。
“人家都已經走遠了,還看。”莫小頭很是促狹的說道,心中卻感慨聶離這小子的豔福就是不淺。“我們也走吧!”聶離拽了一下韁繩,夾了一下馬腹,朝另外一個方向走去。
兩撥人馬,就這麼朝著相反的方向越走越遠了,聶離和莫小頭騎著馬,疾馳離開了白山城,這裡也許就跟雲海城一樣,只是自己走過的痕跡,但它卻也真實的留給自己難以忘記的回憶和過去。
與莫小頭一起疾馳在官道上,這一路都是連綿的山脈,莫小頭有一言帶一語的告訴聶離一些奇聞異事,將這連雲山另一邊的世界告訴聶離,那裡有著廣袤無垠的疆土,有著天下聞名的俠客,有無數的風雲人物,一副波瀾壯闊的畫卷,在遠處的天邊,已經為聶離一點點呈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