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舒子站起來,他一改之前頹然的氣勢,手上拂塵一抖,飄然如仙,在空中點了幾下,就到趙初安的面前。“你到底想幹什麼。”趙八一臉不安,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想幹什麼,你等著看吧!”妙舒子語氣深寒,眼神如同冰霜一樣,讓趙八身心俱是一震。他的聲音和氣質都改變了,趙八敏銳的發現了妙舒子的不同。
妙舒子手指在空中一彈,一道破空聲響起,隨後傳來一聲微微破裂聲,只見趙初安捂著小腹,嘴角流出一縷鮮血,雙目滿是怨恨,咬牙切齒。
“妙舒子,你怎麼敢。”趙初安用手指著妙舒子,自己的丹田被破了,他的武道之途被廢了,被這個男人屈指一彈就此毀於一旦了。
“把手指收回去,否則下一秒,我就切了你的手指。”妙舒子殺氣騰騰的說道,身為道士,卻有如此大的殺性,妙舒子的身份到底是什麼,讓人有些懷疑。
“你給我等著。”趙初安已經被憤怒和仇恨遮住了雙眼,如果聶離不斷的挑釁他,他可以用各種手段來陪聶離玩,但妙舒子竟然打碎自己的丹田,趙初安現在只想殺了妙舒子。
趙初安被仇恨矇蔽了雙眼,但不代表趙八也是如此,作為旁人,他看的更清楚,比如妙舒子已經喝了下的藥了,為何還會用內力,要麼是他並沒有中毒,要麼就是毒對它無效。
無息封勁散既然沒有用,那麼說明此人的內功已經達到了那個層次,這是趙八不敢去想的,那個層次的人,都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可眼前這個,自己對他一無所知。
“廢了皇朝世子,你可知道要待多大的罪。”趙八看著妙舒子,可後者沒有因為宋庭的名頭而有任何畏懼和擔憂。
“廢了一個小小的世子又如何,就算趙起寧來了,也不敢這麼給我說話,廢了他一個兒子,權當替他教育,我還要問他要教育費。”妙舒子念出趙起寧的名字,可這個名字卻讓趙八和趙初安的氣勢一下子就削弱了許多了。
“帶著你的人滾吧!再多說一句,我就割你一條胳膊,胳膊完了是腿,四肢完了是眼睛,眼睛完了是鼻子和舌頭。”妙舒子把如何處置趙初安的方法都說出來。
這讓趙初安覺得很氣憤,他身份高貴,何時被人如此對待,可沒想到今天卻被一個名不經傳的小道士給殺的人仰馬翻。
“閣下可否留下隻言片語,在下回去好向王爺交代。”趙八拱手問道,他的言外之意就是,妙舒子要留下一句話,給自己和趙家一個交代。
妙舒子什麼話都沒有說,但趙八的臉色卻逐漸鐵青,額頭滲出冷汗,好像經歷了很痛苦的事情一樣,終於,他鬆了一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看著頭頂的藍天。
他笑了,笑了半天。他的笑說不上是什麼味道,似是悲苦,似是癲狂,似是無奈,五味陳雜,讓人無從琢磨。雙目出神的看著藍天,良久,趙八站起來。
拍掉身上的塵土,深深地鞠了一躬,一句話沒說,帶著趙初安和護龍一脈的人灰溜溜的走了,剛才還來勢洶洶的他們,此時如同喪家之犬一樣跑了。
趙初安一走,魏無憂更不敢多待,帶著所有人趕忙就逃跑。這一次他可是竹籃打水一場空,還折了不少人馬,損失可大了。
誰也不知道妙舒子最後給趙八說了什麼,可看到趙八的神態,就知道那句話的威力十分大,可以讓京陽王不得不忌憚,看著妙舒子,這個中年道士,好像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這麼簡單。
“聶離,就此別過了。”于山和明真見事端平息了,也就走了。他們來的時候,帶著佈施的善意,走的時候也帶著無數亡魂的渡化。聶離看著遠處一老一少,一高一矮,但同樣披著袈裟的兩個人,嘴角挽起一絲笑意,于山真正的生活才開始吧!
也許他父親的離去時,早就為他準備了這一切。只是那個墓穴的謎底,他們三個人還是不知道,一種矇在鼓裡,一種被支配的恐慌感,瞬間又爬滿了聶離的心頭。
“我要你償命。”葉子鳴拿著劍就朝聶離砍過去,白見一掌把劍拍開,擋在聶離面前。“他殺了我大嫂,殺了你的侄女,你還救他。”葉子鳴大聲的吶喊著。
“啪”葉名遠一掌打在葉子鳴的臉上,紅色的五指印清晰可見。“混帳東西,給我閉嘴。”葉名遠呵斥一聲,葉名遠比葉子鳴看的長遠,也更平淡,也許這次生死之間活過來,他的心境也更加沉穩了。
至少在他看來,白鵲的死雖然可惜,但如果聶離不殺死白鵲,那麼現在的他們,可能都要去死,至少在一定程度上,白鵲的死是好的,但對自己兒子而言,卻是悲苦的。
“子鴻,人死不能復生,節哀。”葉子鴻一直抱著白鵲的屍體,痴痴的、呆呆的,好像眼前的這個人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體,他的靈魂和精神已經隨懷裡的生命一同離去了。
葉子鴻保持緘默,其他人也是沒有再說什麼。“咳咳”一陣咳嗽聲打破了現場的沉默,白鵲竟然活過來了,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