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教人死光了?”
我忍不住為之動容,可是阮青卻抬起手示意我繼續聽下去,輕輕端起梨花盞放在鼻尖嗅了嗅,眯著眼說:“死光了倒不至於,浪頭蓋過天,死的死傷的傷,連朔方城都沒有趕到便被一支來歷不明的船隊劫了去,至今也沒有露面。”
我聞言皺起了眉頭,“是誰劫走的他們,他們來朔方城幹什麼?”
阮青笑了笑,“當然是進城拜見主子,還能幹什麼?”
“主子?”我詫異地看著她,“不會是鳳樓的那個人吧?”
阮青不可置否地點點頭,卻繞開這個話題不談,轉念說:“後來我們也派出過不少人手去尋他們的蹤跡,只是當時災變剛剛結束,百廢待興,古道也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找起來難度比較大,但也總算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再加上尋找的事情也一直沒有放下去,就在前些日子,有探子回來彙報說,已經發現了他們的活動蹤跡,康伯還活著,上萬的教眾,也還活下來不少。”
我不解地看著阮青,不知道她為什麼會在現在跟我說起排教,排教既然是她鳳樓的勢力她自己去找便是,在我這裡,當務之急是衛君瑤,季宗卜到底有沒有憋走分水劍,又有沒有挾持衛君瑤,挾持的話他倆人現在哪裡,沒有挾持衛君瑤又身處何方,這些,才是我眼下最想知道。
阮青見我低眉不語,輕輕地看了我一眼,又將手中的梨花盞放在了桌子上,嘆了一聲道:“想要找季宗卜就得先找到你大哥,只有你大哥才知道他如今的下落,他不說,任你上天遁地,也摸不著他一根汗毛。”
我陡然一驚,怔怔地看著她說:“你知道我大哥在哪?”
“和排教的人在一起。”阮青淡淡道:“當初劫走排教之人就是由你大哥領航的漕運商隊,自打那天起,排教,你大哥,還有漕運商隊就徹底在古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他們的消失本就很難引起世人矚目,但要不是這邊鍥而不捨的追尋,估計到現在他們還藏在某個角落,為季宗卜入古,做著不為人知的準備。”
我震驚地看著阮青,不為她能知道我現在在想什麼,要做什麼而感到吃驚,而是她對整個古道無論大事小情沒有一個不掌握在心中的強悍手段,而感到後怕。
回想縈塵,我總算是明白了她師出何門。
緩過神來,我輕輕吐了口氣,問道:“那他們現在在哪?”
“沉船之地。”阮青淡淡道:“距此向東九百里,不過眼下你卻不能去找他。”
“為什麼?”我不解道。
“你現在要是走了,朔方城,可就沒你的份了。”
阮青輕輕嘆了口氣,“誰也沒有料到朔方城會如此快速度地被攻破,也沒有想到攻破朔方城的竟然會是一些烏合之眾,當真是大廈將傾,非一木可支啊。”
阮青自言自語罷,微蹙的眉頭也逐漸舒展,轉而笑道:“但是如果你能在明天早上爭取更多的朔方城掌控權,或許也未必是件壞事。”
“你就這麼相信我?”
阮青嫣然一笑,“奴家別的本事沒有,可要是說這雙看男人的眼睛,是絕對不會錯的。”
我聞言苦笑,可隨即正色道:“也就是說,現在衛君瑤是在季宗卜的手上了?”
阮青點頭。
我深深吸口了口氣,看來聻離並沒有騙我,如果季宗卜在整件事情當中真的擔任了一個暗中推波助瀾的角色,那麼衛君瑤現在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可是他又為什麼會說季宗卜就是當年爺爺害死的憋寶人呢?
兵解分屍大法,世上當真有此等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