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鳳活了!
那鏽跡斑斑的銅鳳貼在柱子上,僵硬地緩緩伸展雙翼,身上的銅鏽層層裂開,不斷地往地上跌落,趕等反應過來,本是幽綠的銅身已經露出大半,在暗綠色的燭火照耀下,如同從地獄深淵裡爬起來的鬼鳳,轉過頭顱,衝二人發出攝心奪魄的鳴叫。
“妖孽恬噪!”
未等鳳鳴聲落地,吳將軍已經提著單刀飛身向上,口中發出一聲爆喝,衝著似要掙脫銅柱束縛的銅鳳揮刀直下。
刀鋒烈烈,正對鳳頸!
“當!”
可是等到二者相交,這看似破天的一刀竟然炸出了漫天火花,金屬劇烈碰撞在空氣產生的刺耳陣響將耳膜震得嗡嗡直響,忍不住眉頭緊皺,絲毫不敢眨眼,卻眼睜睜看著吳將軍在短暫的停頓之後,身子在空中倒飛了出去。
與此同時,強烈的交震像是徹底解脫出了銅鳳和柱子之間的最後一絲束縛,輕輕抖了抖翅膀,閃著幽光的雙目在四周掃視了一樣,嵌在銅柱裡的爪子一蹬,直撲吳將軍而去。
銅鳳不單身體堅硬勝鐵,其自身的速度和力道,也不在硬度之下。
看著那留在柱子上的那道深深的爪印,我心頭頓時糾成了一個兒,大聲提醒著吳將軍小心,而他的反應絲毫不慢,就跟感覺不到傷痛一般在身子落地後瞬間站直,盯著急速飛來的銅鳳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絲毫不見慌張,等到銅鳳離著面前不過半寸距離時,卻突然抬手,刀鋒瞬時斜劈而上,斬向銅頸,一刀兩斷!
這一刀就如同習武之人練刀時最簡單的招式,卻是經過千錘百煉,在血與火中提煉,已是鐵中的精英,鋼中的鋼。
鳳首被吳將軍攥在手中,身體散落在腳邊,可是吳將軍的臉上卻絲毫見不到放鬆之色,冷冷地在其他三根銅柱上掃視了一眼,沉聲道:“護好銅蓮,天道開眼了。”
說完之後伸出一隻手抓住脖領,用力撕扯,覆在身上的盔甲頓時片片粉碎,銅澆鐵鑄肌膚裸露在空氣當中,密密麻麻的刀刀疤宛如虯龍在身上蜿蜒,雙手死死攥住刀柄,馬步穩紮,口中發出一聲悶喝,身體如同炮彈,衝著我就快速奔了過來。
看著迎面而來的刀鋒,還有吳將軍目有它指的眼神,我心領神會地猛低下頭,將銅蓮燈緊緊護在身下,感覺著腦袋上一道勁風緊貼而過,刀光四濺,巨響如雷。
趕緊轉過頭,正看見不知道什麼時候復活的三隻銅鳳出現在身後,同吳將軍戰做一團,並呈著極有章法的攻勢將他團團圍住,攻守有謀,瞬間將吳將軍牢牢牽扯在了原地。
我看的心急,可奈何護著銅蓮燈不能出手相助,而且即便沒有此燈,手中無趁手兵刃,想以肉體之軀同這些銅打的鬼鳳交手,也無異於以卵擊石,白白浪費生命。
最關鍵的是,時到如今銅棺裡的衛君瑤依舊沒有任何動靜,我雖心知她在裡面所要面對的困擾要比這邊難上數倍不止,可是眼看著銅鳳似不知疲倦地對吳將軍發起一波波不知疲倦的凌冽攻勢,這樣下去,露出敗象,也只是時間問題。
沉思之際,耳聽得一聲痛呼,立馬將視線落在了身後的戰場,就發現一隻銅鳳剛好和吳將軍擦肩而過,鐵打的利爪同時在他肩頭留下深可見骨的抓痕,吳將軍吃痛下立露出破綻,另外兩隻銅鳳見勢放棄圍守,雙目射光,直取吳將軍面門而去。
“臨風引劍!”
一把抓起身邊的鐵劍,將隨風和引劍式同時施展,一個閃身瞬間來到吳將軍切近,劍鋒直指急速飛來的銅鳳,可是等到劍指眉心之時,鐵鑄的長劍竟然就跟木頭片子一樣,隨著銅鳳的靠近,只是一個短暫的停滯,便開始寸寸折斷。
可就是在這一瞬的間隙,吳將軍手中的單刀已經再度揮舞,蓄力雖然不及方才,可刀鋒斬在銅鳳的身上,銅鳳頓時偏離了方向,而另一隻銅鳳襲來時,刀刃甩出一個橫掃,如法炮製般擊退雙鳳,大吼一聲“去護燈”,抬起另一隻手一把抓住另一隻折身而反的銅鳳,竟將手中的單刀朝地上一扔,雙目通紅,分開兩隻手抓住銅鳳首尾,張大了嘴揚天發出一聲長嘯,生生將它屍首分離。
見著此景我心中大驚,可再看吳將軍逐漸被血腥浸透的眸子,一種不好的預感頓時湧上心頭,急忙閃躲到一旁捧起銅蓮燈,轉身來到銅棺的一側,想等再抬起頭注視戰場上的情況時,一滴冰涼的液體,就突然落在了臉上。
當時渾身一個激靈,不敢第一時間抬頭看,拿手在臉上一抹,放至眼前時,瞳孔猛地一陣劇烈收縮,是血。
衛君瑤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