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說:“讓他們回去吧,有需要的話我會叫你。”
“得令!”
一聲令下,面前再度颳起了陰風,這次我提前做好了準備,硬睜著眼睛想要看清楚到底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可是就是感覺一眨眼的功夫,面前的水鬼像是被風捲殘雲一般瞬間就消失了個乾乾淨淨,河面上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泛起,徹底恢復到了平靜。
我有些傻眼地看了眼面前的河水,目光又不自覺地落在手中的白旗上,就發現在它上面多了一道似有若無的黑氣,沿著旗杆跟旗面絲絲纏繞,盤旋舞動。
短暫的愣神之後,心知短時間內也琢磨不出各子醜寅卯,與此同時余光中一條粗繩從船板上給扔了下來,垂在面前,抬頭看了一眼,便將白旗攥在手中,縱身爬了上去。
上船之後,我跟紅鯉先將金小發放在船板,目光打量四周,就見整條船上只有那灰衣老頭站在船頭,一直靜靜地注視我們,也不開口,而在這個時候,木船輕輕左右搖擺了一番,開始沿著河水緩緩前行。
“咱們這是去哪,黃河古道?”我問老頭道。
“是的。”老頭點點頭。
接著轉過身,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眼,搖搖頭說:“該來的,總該回來。”
我看著老者,心中翻起一陣潮湧,咬了咬牙說:“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老者嘆了口氣,神情複雜地看著我說:“自從你娘死後,我就知道這黃河裡的水,就再也清不了了。”
“我娘?”
我喃喃地看著老者,詫異道:“我娘死了?”
老者沒有回答我,只是淡淡地說:“劉家村的事情你都知道了吧?”
我應了一聲,沒有說話,等著老者繼續說下去。
可是老者卻在張口之際,眼神之中閃過一絲忌憚,砸吧了下嘴,苦笑道:“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你,我要是亂說話,恐怕不等天亮,就死於非命了。”
我心頭一顫,慌忙張望四周,偌大的河面上除了緩緩行駛的木船之外,目光之中,一切都是風平浪靜,沒有任何動靜。
“那你憑什麼說我娘死了,前段時間我還見她好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死了?”
我咬著嘴唇看向老者,就見他突然嗤之以鼻地冷哼了一聲說:“你娘都死了五十多年了,那個女人,根本就不是你親孃。”
我娘死了五十多年?
不知道為什麼,在第一次跟霍老太見面時她說的那番話,突然再一次湧上心頭。
我娘不是我親孃,這怎麼可能,而且我娘要是死在五十年前,那我又算什麼,我是如何活到現在,還是這幅樣子?
我攥緊了拳看著老者說:“我憑什麼相信你?”
“呵呵。”老者淡淡地笑了笑,說:“那你還記不記得當初站在你窗子外邊看你的那個人?”
我微微一愣,回想到那晚渾身滴著水在窗戶外面站了整整一宿,並一直躲在廚房裡的那個東西,只感覺心口猛地一緊,難以置信地看著老者說:“你想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