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
我倒吸了口冷氣硬是沒有吐出,木呆呆地看著眼前的“走”字只感覺心臟陡然停跳了一秒,這個字在之前是絕對沒有的,難道是剛才的風……
茫然地環顧四周,沒有任何人的蹤影,一片蕭條,只有眼前的“走”字異常刺眼。
我實在是不敢在這裡待了,什麼也不敢想,悶著頭就開始跑,一口氣跑到河堤上才停了下來,可是當我睜開眼看著河裡翻滾的河水時,那波動的水紋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匯聚在了一起,成了又一個“走”字。
只不過這次在水紋的變幻中,我甚至可以感受到從中散發出的迫切和焦慮,到底是誰,是誰在讓我走,到底讓我去哪裡?!
我對著滾滾流淌的黃河發出聲嘶力竭地嘶吼,可是那河水卻一如既往地靜靜流淌,水面上的水字也在一股浪花的拍打下散成一道道波紋。
在發洩完最後一絲壓抑後,我咬著牙開始朝著向陰崖的方向一路狂奔,河邊開始起了風,吹在耳邊像是夾雜著無數人的嬉笑怒罵,到最後變成了那天晚上敲門的人聲,全都喊著我的名字,讓我不要過去。
我拼命地捂著耳朵不讓自己被這些東西干擾,不管是誰在攔我,就算是死,我也要找到我爹!
陰崖處在下游不到五公里的一處山崖上,過了這座山就是劉家村,山不大,卻因為臨水繞河的緣故,山上常年水汽濃郁,樹木生長的非常旺盛。
可是當我到達山腳下時,抬頭看著眼前的山丘,目光所及之處,竟然滿是蕭條。
炎炎夏日,正是草木生長旺盛的季節,但山上卻如同進入到了嚴冬,樹葉凋零,花草枯萎,放眼望去,讓人感覺不到一點生氣。
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
按下心頭的疑惑開始往山上爬,烏鴉的叫聲時斷時續的在山中一遍一遍迴響,枯黃的蒿草被風颳得嘩嘩響,引入眼簾的除了衰草還是衰草,而且隨著登高,溫度開始降低,再抬頭看了眼天上的烈陽,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人感到極為不舒服。
剛剛爬到崖邊,就聞到了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這味道有些熟悉,上次和爺爺來也聞到了這個氣味,爺爺說這是屍臭。
可是這十里八村除了爺爺也沒有聽說還有撈屍人,爺爺早就洗手不幹了,還有人在這裡晾屍麼?
我捂著鼻子朝四處打探,沒有發現爹的蹤跡,也沒看見任何腳印,臨河的崖邊水聲很大,我被水聲吸引朝著崖邊看了看,進入到視線的,是一條綁在崖邊一顆歪脖子上的粗繩。
繩子的一端被綁在崖邊的樹幹上,另一端垂在崖下,崖下面彷彿吊著什麼東西,繩子被拉的筆直。
在看到這一幕後我不自覺地僵在原地,一顆心開始“砰砰”直跳,腳底下往前邁了兩步,伸著脖子想看清下面吊的是什麼東西,可是繩子垂的太深,被一塊凸起的岩石擋住了視線。
就在我心神未寧之時,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驀地響起,我掏出一看,是玉姐打來的。
“小乙,你現在在哪?”
玉姐的聲音聽起來有點焦急,不像她平日裡溫文爾雅的性格。
“我在老家,玉姐有事嗎?”我如實道。
“不管你現在在什麼位置,手裡在做什麼,馬上停下來離開那個地方,我現在安排人去接你。”
“可是……”
“沒什麼可是,離開那個地方,馬上!”
玉姐說完之後結束通話了電話,我拿著手機愣了半天,沒有明白她為什麼會這麼焦慮,既然爹不在這裡,那我也沒有多待的必要,想了想轉身就要走,可是就在這個時候,腳底下的那根粗繩,忽然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