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希真順著門縫往外面看是,好多人都在那裡站著,都提著燈籠,火把。陳.希真故意的喝了一聲,說道:“什麼事亂敲門?又不是報喪,睡個覺都睡不踏實。”
隨後便,只聽得外面大聲的好回應道:“蔡太師親自來接衙內回去!”
當下陳.希真只得開啟大門,一面開門,一面惱怒的說道:“我留女婿過夜,又不曾犯罪。”
只見那兩個虞侯闖了進來,不是別人,正是那魏景、王耀,二人走到廳上一齊發話說道:“陳提轄,你也是好不曉事理,把衙內留住,不放他回去!他的娘子生產,情況十分危急,你只不放他。如今太師大人生氣,又派我等前來催,衙內便真走不動,我們也已經備了一乘轎子在此,反正我們現在是非得要接衙內回去。”
陳.希真當下大怒,說道:“你二位怎地說話呢,就好像是老夫不通情達理似的,衙內是我的親女婿,醉倒在我家裡,不肯回去,難不成我硬趕他出門?他此刻醒來,我也是正勸他回家。你二位來得正好,同我進來,不然他還不信。”
說著二人提著燈籠,跟著陳.希真走了進來,只見裡面燈燭輝煌,王耀當下便奇怪的問道:“提轄,你們昨夜做甚?”
陳.希真心裡緊張,也是懶得搭理他,當下沒好氣的說道:“你去見了衙內便知。”
陳.希真讓他二人先行,轉過遊廊,燈光下只見陳麗卿躲在那裡,倒提著劍等候。當下陳.希真一見時機已到,大喝一聲,說道:“我兒快快動手!”
話音未落,便看見陳麗卿劍光飛處,那顆人頭骨碌碌的滾到扶欄外青草裡去了,屍身直接撲通一聲便倒在一邊。突如其來的一下,將王耀嚇得大驚,叫了聲“我的娘啊!”,轉身便要往外走。卻被陳.希真一把揪住,往裡面一推,這時陳麗卿也趕了過來,迎面一劍,連手臂帶肩膀一齊劈下,心肺倒流出來,這把寶劍果然好劍,不論衣服筋骨一齊削斷。可憐那兩個小人,平日倚仗著蔡京蔡通無惡不作,今日卻化作南柯一夢。
陳.希真見得二人死的不能再死了,便喘了口氣,說道:“唉呀媽呀,我兒快把燈拿來,照一照我身上有沒有血跡。”
陳麗卿來到近前,看了看,然後說道:“沒有。”
但是那陳麗卿倒是被噴了一臉的鮮血。陳.希真突然想到了什麼,當下說道:“且慢,外面還有人。”說完便提了燈再一次的出了大門外。只見那兩個轎伕立在轎子邊,仰面抬頭看著天,說道:“這個鬼天氣,現在倒是起霧了。”
當下陳.希真朝著二人招了招手,說道:“,你們兩個,衙內走不動,你們兩個把轎子抬到後廳上等著。
轉過後院,只見陳.希真一把掀去道袍,扔了手中的燈臺,左手一把拽住那轎伕,右手抽出腰刀,往喉嚨上一抹,好大一顆人頭掉了下來,鮮血四處飛濺。當下,陳.希真一把丟開屍首,轉身大踏步趕出廳上。此時另一個轎伕正在那裡擺弄著轎子,被陳.希真出其不意,手起刀落,一刀剁倒在地,又走上前去紮了兩刀,眼見活不了了,這才連忙又進來。
此時的陳麗卿抹去臉上血,把地下兩盞燈籠踩滅,剛要出來。便聽到陳.希真大叫一聲。說道:“我兒,快走罷,殺了人,過不了多久蔡京便會知道,到時候官軍過來,我們就走不了了!”
當下,陳麗卿連忙插了劍,繫上弓箭,拴上包袱,提了槍,又替陳.希真拿了朴刀,牽著兩匹馬,往外就走。另一面陳.希真取刀鞘插好了,取出那包袱,此時天光大亮,二人一前一後走出門外,只見那大霧漫天,陳麗卿先上了那匹川馬,說道:“爹爹先走,孩兒不識路。”
陳.希真擺了擺手,然後說道:“且慢,我還有一事未了。”說完把他的馬匹棗騮交與陳麗卿,自己又走了進去,把大門關了。陳麗卿疑惑不解,還沒來得及問,陳.希真便進去了。
過不多時,只見陳.希真從旁邊的牆頭上跳下來,緊接著翻身上馬,從陳麗卿的手裡接過了朴刀,然後叫道:“我兒,快隨我來!”
兩騎馬出了衚衕口,只見白茫茫的重霧蓋下來,數步外不見人影。上了大街,現在已經是有人上街。父女二人乘著濃霧,只顧快走,快些出城,一路之上二人鞭鞭打馬,一路之上雞飛狗跳,這也是晁蓋他們看到的景象。
二人一路到得東京城的朝陽門,此時城門早已大開,父女二人從大霧影裡闖出城去,奔上大路,馬不停蹄,往東又走了五六里,出了濃霧之外,這裡已經是城外,荒無人煙。
陳.希真來到那一座高橋上,勒住胯下馬朝著陳麗卿說道:“我兒,你且回頭去看!”陳麗卿聽得父親之言,當下勒住馬匹,回頭一看,只見那座大霧,密密層層,把東京城護著,好一似蒸籠裡熱氣一般,騰騰地往天上卷著。自己身子站在霧外,不過離著一兩裡地的路程,剛剛生氣的太陽,照映得格外分明。
陳麗卿哪裡見過如此神奇的景象,當下歡喜不已,說道:“妙啊,爹爹!沒有想到爹爹您的道法居然如此的厲害,便是那梁山泊的入雲龍公孫勝恐怕也不是您的對手!”
陳.希真聽到女兒的稱讚,也是非常的得意,當下說道:“這這都是簡單的道術,不值一提,我受本師張真人傳授玄都大法,那可是神奇無比,這是裡面起霧的法子,我這道法能升起三十里方圓的大霧,此刻我只起了十二里,孩兒你且在旁邊看著,待我將三十里大霧引來,我們便走。”
說完,陳.希真把手中的朴刀遞給女兒,當下掐訣唸咒,口中唸唸有詞,隨即大喝一聲道:“疾!”,雙手放去,只見一道白光射入霧裡去了,那霧便紛紛的落下來,形成了三十里的大霧。
陳.希真看那陳麗卿的臉上,還有些血汙未淨,便下馬說道:“你這臉上還有些血跡,我這便給你擦了,省得叫人看出來。”當下,陳.希真邊去橋下浸溼了一塊袖子,替陳麗卿的臉上、眼堂下、眉毛裡、鬢邊、嘴角,都擦了乾淨。
接著,父女二人下了橋,迎著日光,一直順大路,往東進發,在馬上,陳麗卿忍不住問道:“爹爹,我們今夜在何處投宿?”
陳.希真想了想,當下說道:“我的兒,這幾日我們可得辛苦辛苦了,我們今夜莫要說那投宿的話。那蔡京有個門客孫靜,可是聰明的很,我在留下的書信中寫了要去投奔梁山,他肯定會派人在通往梁山的路上追趕堵截,他若是挑選人馬,順這條路追趕,我們必遭毒手,如今我們便反其道而行之由正路,投沂州府,須出寧陵,渡過黃河,到山東曹縣,方可與通往梁山的大路分開。我的主意便是,不如從寧陵就分開,直奔虞城,跨過碭山,由江南界過微山湖,出山東峰縣,讓他們找不到我們。”
“從這裡到虞城不過五百多里,平常走得三四日得時間,如今我們也顧不得許多,便連夜趕去。前面不遠是張家店,是個熱鬧所在,就在那裡買兩盞油紙燈籠,多準備一些蠟燭,明日中午便可以到那裡,只是苦了我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