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
非是親眼看見恐怕任誰也想不到,眼前這個如一條死蛇般被孟秋水提在手中的枯瘦老者會是魔世兇名赫赫的兇嶽疆朝之主應龍師。
如今他全身筋脈骨肉無不是被五行雷殛之力抖散,一身功力更是逆流而瀉湧入孟秋水的丹田氣海,形式轉變的太快連他自己都有些措手不及。
非是他不想逃,而是那一隻手一旦擒住他當真死活掙脫不掉,便是元神都被死死的禁錮在身體中,如砧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
更詭異離奇的是眼前這神秘對手所施功法實在古怪的緊,任憑他如何攻擊竟都如泥牛入海,勁力流竄向對方。
此消彼長,這還如何打?
或許他一開始就該以術法全力以赴說不得還有贏面,可現在,雷霆已過,他已沒了翻盤的機會。
“……這是……什麼魔功……”一身苦修之功如今正歸別人,應龍師半仰著蒼老的面容艱難的看向孟秋水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到現在,他才是真正駭然和絕望的意識到,原來此人食龍之言非是虛妄。
他的聲音也越來越沙啞了,像是行將就木的普通老人,低弱的厲害,原本邪氣聚湧的邪目也渾濁黯淡了下來,遠遠看去就似一隻吊著的老猴。
“莫怕,黃泉路遠,待我恢復傷勢會送元邪皇去陪你的。”此消彼長,孟秋水的聲音反而倒變得鏗鏘有力如金鐵交擊,更是無情的碾碎了應龍師眼中的最後希望,而孟秋水那慘不忍睹的傷口上,血肉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衍生癒合著。
“……我……明白了……你……就是那九界之外……的……異類……”應龍師眼瞳兀的睜大幾分,終於醒悟了過來。可恨那元邪皇竟是未曾告知自己對方是這般模樣,還有那一身可怖邪功。
“恨……恨啊……”就聽他高喊一聲,近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歇斯底里。想他應龍師謀算一生,立下偌大凶嶽疆朝,不想到頭來死的這般憋屈還有悄無聲息,當真不甘。
如迴光返照般,他原本渾濁的眸子忽變得怨毒陰狠,死死的盯著孟秋水。“你修煉如此有違天道的邪功,必不得好死!”
剎然。
“嘎嘣!”
就聽一道清脆的骨頭斷裂聲響起,曾經不可一世的應龍師是無力的垂下了頭顱。
而他的肉身只在孟秋水的掌下飛快潰散,到最後,只剩下一團精純濃郁的氣血生機和應龍魂元。
“出來了。”只見孟秋水輕聲開口,他袖中是猛的竄出一道紫芒,捲起那應龍魂元便徑直折返而回,落在孟秋水的肩頭吞吸了起來。
至於那團生機,卻是被孟秋水隔空渡給了身旁的宮本總司。
那生機甫一融入,宮本總司血肉上的咒紋便開始停止了扭動,逐漸凝固。而後,那早已沉寂的胸膛裡忽的響起一聲聲微不可聞的聲響,微弱的幾乎可以無視。
那是心跳聲。
同時,宮本總司的口鼻間也有了聲響,他屍氣瀰漫的木然眼眸中漸漸有了幾分靈動和光華。
活了?
卻不是。
“還差些火候!只是時間有些久,也不知能有多少記憶?會忘掉什麼?”
孟秋水看著宮本總司身軀的變化,探手一抓已是將其裹起徑直遁入了虛空。
這一去卻是苦了遊蕩與佛國的萬千魔兵。
莫說是對手,就是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到便死的不明不白,除了地上一具具散落的衣甲外,再無存在過的痕跡。
甚至,倒死他們都不知道是如何死的。
……
“哼,竟敢小瞧我,莫要以為我不敢深入魔世……正好給你看看……”似賭氣的聲音帶來了一道輕靈的身影,速度快的驚人,卻是又有一人闖入達摩金光塔,直奔魔世入口。
只是,這越走他原本玩世不恭的神情慢慢變得有些奇怪。
一路而來,雖說他是全力而行,可古怪的是居然沒看到半個魔兵的影子,當下也不免思量了起來。
可這不看不要緊,越看他越是心驚,腳下步伐不自覺的緩了下來,打量著地上散落的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