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啊!”
“殺啊!”
……
喊殺聲震天,放眼望去,周圍俱是密密麻麻的魔兵,殺之不盡,除之不淨,席捲佛國。
另一不為人知處,平靜虛空忽起層層漣漪,只見一道身影由虛化實,自其內踏出。
正是孟秋水。
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幾乎油盡燈枯的他自然不會將真身露於那些人的眼底,施的不過是聲東擊西的法子罷了。
“該出來了。”
他低聲說著,便見頭頂的髮絲中,一條紫金異蛇虛弱的游到了肩頭親暱的摩挲著他的臉頰,只是狀態著實不好,一身紫鱗碎裂大半,血跡斑斑。
這有大部分原因是歸功那虛無中的駭人黑風,噬魂銷骨,似能湮滅一切,好不驚人。若不是他身負鳳血龍元的再生之力,必定是屍骨不存,就是笑三笑那龍龜之軀也是慘遭劫難,血肉被磨滅大半,更別說這小東西了。
“卻不知何時才能回去……”看著這方陌生的天地,感受著體內的變化孟秋水輕聲道:“看來,若想痊癒非等閒易事,還得下一番功夫。”
“你是人是鬼?”
正這時,一聲驚疑話語自他身後響起。
回頭看去。
原是一股魔兵正虎視眈眈的看著他,可隨著他的轉身,那些兇惡魔兵卻齊齊倒退一步,眼露恐色,似看到了什麼大恐怖。
眼前之人,或者已不能稱之為人。
白髮垂地,裸露的身軀上血肉模糊,尤其是左腹,根根肋骨可見,臉頰更是有一半被磨去了血肉,白骨森森,雙手是猙獰的利爪,指尖長著一層淺薄的鱗片,提著兩柄利器。他眼中無黑無白,呈一種詭異的死灰色,口中獠牙顯露,而落在地上的雙腳,一隻完好,另一隻腳卻是隱見無數裸露在外的筋脈,猙獰可怖。
好在能依稀可見那些傷口正在慢慢的衍生著血肉,緩緩的癒合著。
“人?鬼?”孟秋水聽著這兩個字神色默然了片刻,而後搖頭。“都不是,我應該算是死而復活的屍骸。”
說完,方圓周遭的魔兵眼角猛見一抹微弱至極的白練倏然掠過,不等反應過來意識便已然消失。
而那站立的可怖身影,背後髮絲早已不知何時飄起盪開,就似化作一股奔騰的白浪,尖端吞吐著毫光,洞穿向周圍的魔兵,如串糖葫蘆般沒入了一個又一個魔兵的眉心。
更駭人的是那些斃命的魔兵身軀不過眨眼的功夫竟只剩下一地的衣物,還有揚灑在風中的塵埃。
眼皮一顫,孟秋水抬目遠望,赫見目中亮起光華,亮的像是兩顆嵌進眼眶的星辰,眉心一抹金光是幻滅不定,不多時,他眼中已映出一座高聳的金塔,金光四射,很是不凡。
“這是……達摩金光塔?地門?大智慧?咦?”
亦在同時,平息的鐘聲忽又再起。
“咣!”
“咣!”
“咣!”
……
鐘聲無孔不入,從四面八方湧來,雖是宏大,卻夾雜著一股浩瀚的精神力,席捲而來。耳邊響的是那鐘聲,可聽到的卻是無數誦經梵音,竟是讓人不禁生出一股想要融入其中的念頭,迷失自我。
聽著那鐘聲,孟秋水眼中神華不僅未弱,反倒是暴漲而起,眉心金光大放,似要望向那達摩金光塔的內裡。
而另一邊,大智慧意識裡的俏如來,欲星移等人卻是遇到莫大危機,蓋因缺舟屢施無我梵音,加之先前肉身受創,一身餘力所剩無幾,竟是無法送幾人意識迴歸只能開闢出一條通道,但隨著意識空間的坍塌,眾人岌岌可危
“快,出口縮小了!”
俏如來眼見前方空間出口正在縮小當下大驚失色,看似近在咫尺,然眾人早已虛弱不堪,精神之力幾乎耗盡,寸步難行。
而他們卻沒發覺,身後身為鱗族相師的欲星移卻是悄然止步,腦海中過往種種是不一而至,湧上心頭,本是柔和的眼眸似因某個決定而變得決絕。“太虛海境……王……”
驟然,埋頭前行的兩人忽訝異發覺意識空間不知何故漸漸趨於穩定,可等他們回身看去,就聽俏如來是發出一聲悲痛呼喊:
“師相?你?”
鐵驌求衣更是大驚失色。
“老三!”
回頭再看,只見欲星移周身是泛起瑩瑩光華,赫然是豁命燃燒精神之象,只為穩固這意識空間,送眾人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