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說,眼前這形如枯柴的第一邪皇又是再起一刀,一身魔意滔天,眼中那還有黑白之分,這一刀,自下而上斬出,手中刀光是被生生拉出一輪弧月,威猛無儔。
只是,刀光甫一現世,不知為何那鋒芒居然在詭異的黯淡,就如人在老去,花在枯萎,直接觸到那水龍捲邊緣便被撕扯的支離破碎。
赫然是歲月之力再現。
孟秋水本是感覺快被一身功力衝爆的氣海,如今就似洩了氣般在飛速流失,他本就蒼老的身體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乾癟起來。
而第一邪皇一身生機亦在飛速流散,他雖魔意滔天,但早已避世多年,肉身已至人生大限不遠,不過一刀起落的功夫,那一頭白髮便已是根根飄落,還沒落地便已化作飛灰。
可不知他是知道自己即將身死還是別的,一身氣機一催再催,誓要斬殺孟秋水。提刀直上,這一次,非是一刀,而是千百刀,孟秋水眼中幾乎被那一道道匹練充塞。
“哇!”
孟秋水只來得及倉促抵擋,渾身上下幾乎不約而同炸起無數血花,整個人更是被那霸道的刀光斬出了劍陣,拋飛出去。
水龍捲轟然潰散,居然被人以力破開。
“譁!”
孟秋水跌落海水中,劍陣被破心神受創,他本就蒼老的面容,如今更是老的可怕,一頭僅剩不多的黑髮轉眼花白如霜雪。
他卻沒有去理會自己的傷勢,而是看著天空那道凌空虛立的身影,第一邪皇。
虛空中,就見一人渾身無論血肉還是衣袍,此刻居然都在慢慢飄落,像是在腐朽。
可孟秋水臉上不但沒有任何笑意,反而是緊了緊手裡的劍,一雙眼睛死死的看著那風化似的身影。
只見虛空中,第一邪皇的身體雖然一點點的散落,可一抹猶如實質的虛影竟是凝而不散,反倒是脫離了肉身的禁錮,一身氣機攀升到了另一個頂點。
原來,從頭到尾,這第一邪皇竟然未使全力。
一擦嘴角血水。
孟秋水居然將青霜歸鞘,他凝立於一塊碎裂的浮冰上,右手已是摸到了懷中。
等再拿出,手中已握著一卷水晶般的卷軸,散發著流光溢彩,神異非凡。
倏然間,天空雷鳴陣陣,風起雲湧,本是稍稍平復的大海驟然掀起一個個驚天駭浪,浪花翻卷,越來越大,汪洋飄搖,像是要直上青天。
“四海之水,聽我……”
孟秋水雙手握著卷軸,他看著那虛空中漂浮著的元神,嘴裡緩緩唸叨著,像是要將其開啟。
可就在此刻,就在他正要豁命使出最後殺手鐧的時候,就聽一道嗓音落在了這大海之上。
“斬!”
這聲音蓋過了風聲,蓋過了驚雷,蓋過了海浪的咆哮,清晰無比的傳到了孟秋水的耳畔。
難以想象。
正自皺眉間,孟秋水遂見天邊多了一個東西,一柄劍,一柄古怪的石劍,快的不可思議,甚至他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出。
他做不出反應,但第一邪皇卻是回身一轉,以掌代刀,立劈而下,刀芒立時橫貫長空。
然後,在孟秋水難以置信,目眥盡裂的注視下,毫無停留的洞穿了第一邪皇的元神,粉碎了他的攻擊,朝自己飛來。
“噗嗤!”
他愕然低頭,就見胸口已然插著一柄石劍,包括他那顆正在跳動的心臟。
餘勢不減,將他整個人生生釘向海底。
意識模糊之際,孟秋水耳邊依稀聽到一驚怒又似驚懼的聲音,氣急敗壞。
“斬仙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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