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游龍翻身,他身體凌空一轉,劍鋒立時斜斜迎上那道邪氣沖天的身影,手中青霜一震,面前已是漫天寒星,如流星直墜,帶出無數劍影。
天象亦隨之變化,憑空驟雪急落,寒意如鋒,斬人生機,化作天殛劍境,藏絕滅之氣,招未至,卻已能奪人意志。
只是,卻見他劍下的對手,提劍一斬,孟秋水眼前的天地便被一道可怕的血光分開,如一條血河橫撞過來,邪氣簡直濃郁到了極點,像是由虛化實,憑空凝出。
不止如此,這個劍氣亦是古怪非常,還未臨身竟能奪人心神,各種慾望憑添,實在防不勝防。
兩劍相鬥,空中就見一人悶哼一聲橫飛而出。
赫然是孟秋水。
一篷血花飛灑滴落,像是一塊塊寒源,落入海中便成了一塊塊浮冰。
只是就見他倒飛出去不多遠,左手單掌一震五指一扣一按,掌下的海面頓時按出一張巨大的手印,海水齊齊爆衝而起,藉助那股衝勢,他方才止住了身體。
就見他胸前一道劍傷直從右腹蔓延到左肩,深可見骨。
以他如今的實力,一擊竟露敗相。
這甫一穩住身形還沒落到海面,孟秋水眼前一花,一道紅影便已出現在了眼角,一股殺機是襲身而來,他身形一側,赤紅的長劍已擦著他的臉頰刺出,甚至他還能感受到一股灼熱的火勁。
另一旁,劍陣中,那第一邪皇當真魔威蓋世,刀影綽綽竟是打算以力破之,激起狂風駭浪就像是一條被困鎖在海中的孽龍。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伴隨著那刀芒與劍陣的一次次碰撞,孟秋水的臉色便蒼白一分,多半撐不了多久了。
見此他心知不能再猶豫,雖然他還留有後手,但此刻若是第一邪皇脫困,那可是實打實的入道,比之斷浪這單純以“天藥”藥力得到的力量實在非同小可,後手雖留,但也要他一息尚存才行。
避開長劍的同時,他回身一轉,左手已按在了斷浪的丹田,頃刻,本來邪氣凜然的斷浪猛的就停在了那裡,像是被點了穴,幾在同時,就見一條條觸手般的紅霧從斷浪的體內竄出,攀附上了孟秋水的手臂,遊入他的身體。
那是天藥的藥力,或者說,是邪氣。
“笑三笑,我以身入局又有何妨,但你,一定會後悔今天讓我做出的選擇……”
孟秋水遠望著渤海之濱,他掌下斷浪雙目空洞,神情亦是木然,看著就像是個傀儡。只是斷浪身上的邪氣正在褪去,漸漸恢復正常,而他自己身上的氣機,赫然在由正轉邪。
只是,還不夠。
他口中低喝一聲。
“回來!”
遠處的劍陣登時散開,四道身影如劍飛來。
但見孟秋水一掌震開斷浪,將其甩到那浮冰上,同時朝第一邪皇斬出一劍,將其迫的攻勢一滯。
他腳下步伐未停,眼中邪意滔天,左手已抓向那四具活過來的屍體,故技重施,竟然先後將四具屍體內的屍氣與死氣悉數納到了自己的體內。
五指攥碎一顆頭顱,孟秋水眼露悵然的嘆了一聲,繼而,那眼中是滔天的殺意。他傷口處流出的血水已是烏黑如墨,像是埋葬許久的屍體流出的血,體內氣息更是古怪到了極致。
一切變化不過短短几個呼吸。
也就在這時,一道似要斬天的刀光橫貫於汪洋之上,直直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