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遠及近瞧去。
就見一條狹長古道上一道倩影正提著食盒朝深處走去。
周遭莽莽荒山,石林突兀生根,或縱或橫的倒長在兩側石壁,或是懸於頭頂,放眼望去,卻是不見丁點生機與綠意,莫說花草,就是飛鳥走獸都不見半點蹤跡,一旁荒蕪,讓人是說不出的心悸。
四季雖變,可這裡終年卻是難見陽光,只有一道道投下來的陰影,如一條條被拉長變形的手臂,顯得怪誕而猙獰,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
只見女子一直沉默緩行,直走到狹道盡頭陰暗處的一扇古怪石門前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以額觸底。
就在她跪下後。
“怎麼了?”
石門裡面居然傳出一道聲來,那聲音不悲不喜,彷彿已脫離了七情六慾之厄,平淡的緊。
那女子卻不曾抬頭,只是已泣不成聲,似是悲痛欲絕,難以自抑。
“哭什麼?”
那聲音又問了。
女子按在地上的雙手聞言一緊,而後慢慢合住,只是十指卻在地上劃出數道血痕,抬起了一張哭的梨花帶雨的臉。
就在三日前,天下皆知,劍聖隕落於天山,無雙城殘存舊部是悉數死絕,她大哥獨孤鳴更是下落不知,多半已是斃命。加之她父親獨孤一方命隕天下會風雲之手,新仇舊恨只怕滔盡五湖四海之水也是難以洗淨。
若說只是獨孤鳴倒也罷了,她自小看不慣兄長的飛揚跋扈,更不喜他為非作歹,江湖勝負爭的就是個生死,死便死了。
可獨孤一方不行,無雙城被滅族絕種,大伯更是命隕天山,她卻再也無法釋懷。
“弟子要報仇!”
石門裡的人聽到這句話多半已是猜到了前因後果,默然半晌嘆了口氣。
“為誰啊?”
女子那秀美面容再添幾分哀色。
“為我父親,為我無雙城子民,為我大伯,還有……為我兄長……”
聞言,石門裡的人又是一陣沉默。
見狀。
“砰砰砰……砰!”
女子是對著石門磕起了頭,直將雪白額頭磕的一片淤青隱見血跡仍還不止,口中卻不開一言,像是在等待什麼。
要知道,連她那位稱“聖”的大伯都死了,僅憑他自己的力量是何其微薄,只怕終其一生也不能達到劍聖的高度,更遑論報仇了,估計等到死也無法如願。
但,她有個第一的師傅。
第一邪皇。
成名更是在她那個大伯之前,二人只因未生於一個時代,故而未有一戰。早在劍聖名震天下之際,第一邪皇便因魔刀而隱遁生死門中,立誓此生不再踏足江湖。
刀劍刀劍,江湖之中,各門各派兵器駁雜,可這刀劍卻無疑是最多的,其中所出高手更是如那大江潮水,一浪接一浪,故此,未見二人一戰,一直是江湖中的憾事。
地上已是斑斑血跡,女子儘管身懷不俗內力但卻未曾動用分毫,額頭也已開始變的血肉模糊,身體搖搖欲墜,但她仍是緊抿著嘴,一個勁的磕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