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聲聲驟起的驚響驀的將這片山林的寧靜撕的粉碎。
風急,劍起。
再聞一聲清越劍吟。
這天地間已然生出一股蕭殺之意,徹骨寒氣瀰漫百丈凌峭,震驚四野。
雪衣堡舊地,就見那一片狼藉的塵囂廢墟中,一道身影屹立於暴亂四衝的氣勁中,持劍而立。
而在他的面前,一道紅色身影正看著他,背後白髮拖地而行,半掛於絕壁之下,上面還掛著一些細密的血珠。
只見風塵散去的剎那,孟秋水白袍上約有四五處處地方先是多了一抹紅點,繼而那紅點已如墨跡入水般擴散開來,染紅了他的衣服,化作一塊塊血跡。
可他卻渾然不覺,而是眯眼凝視著對方的胸口,他望的可不是那天下男人夢寐以求的英雄冢,而是一抹劍傷。
以他如今的實力,這個世間又有誰能在他的劍下全身而退,無人能例外,他既然已受傷,對方又怎會毫髮無損。
軟甲破開,一抹雪白隱現,可孟秋水本以為會與之前那些不人不鬼的東西一樣,不流血液,可這一劍,竟是有殷紅流出,而後轉眼消失。
傷口竟然是瞬間癒合了。
而對方胸膛裡的那顆心,那顆心居然在跳,儘管微弱到了極點,幾乎已弱不可聞,但他如何感覺不到,望見這般手段,孟秋水嘴裡是低聲喃喃道:
“死極而生?”
孤陰不長,孤陽不生,眼前這女人也不知道練的什麼古怪功夫,一身氣息吸納天地屍氣,死氣,煞氣為己用,可謂是至陰至邪到了極點,只是,如今這心竅復甦,分明有幾分死極而生的變化。
就如他在那摩揭陀國悟道時,走了佛陀的路,一身生機沾染了他那大寂滅之意,最後若不是機緣悟得生死間的奧妙,只怕多半也得涅槃在菩提樹下,圓寂而去。
而眼前這個,卻也有幾分相似,但又不同,不同之處在於她的選擇,一條路走到了極致,演生出了某種可怕的變化,而這其中的蹊蹺估計也只有她本人知道了。
可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即便真的能死而復生那還是自己嗎?
女人話語生硬開口,雖生硬,但卻出奇的好聽。“你……很驚訝……”
她的眼睛,那雙眼仁裡的黑色要比普通人多,反倒是眼白較少,很是與眾不同,也不知是修了異功的變化,還是天生如此。“你若跪在我的腳下……可以饒你冒犯之罪……”
她的言語越來越連貫。
孟秋水身上的傷勢亦在癒合,他面無表情的淡淡道:“這世上,可不光只有你一個人走上了這條路。”
如果他所料不差,眼前這個女人,能在這裡的,除了血衣侯那個被傳的神乎其神的母親外,孟秋水已是想不到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