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遙那驚人體魄如今終於遇到了對手,干將莫邪雙劍與鐵劍相抵,二人竟是出現了短暫的旗鼓相當,而後,隨著田賜一聲低吼。
“啊!”
角力的兩人,僵持的魏遙竟處於下風,他身體開始後退,被那田賜推著倒退,粗壯如岩石般的小腿赫然陷入土中,劃出兩道痕跡。
農家眾人終於露出喜意,有人更是高喊著“二公子”。
魏遙越退越急,手中鐵劍更是被壓到了胸前,劍刃抵在血肉之上,登時又多了一條血口,他眼神不變,瞅準時機手腕一轉,變握為拖,化作倒持,上身一伏,是以右腳為重心,連人帶劍那麼一轉,像是脫離了地面,繞著田賜轉了一圈。
塵土翻飛間,後退之勢戛然而止,但更像是附加到了他的劍上,反守為攻,飛旋出一道劍影,轉身就是朝著面前少年的後背斬去。
這是借力使力的法子。
“錚!”
形勢一轉,二人再次撞上,魏遙左手長劍倒提,虎口向下,整個人都像是壓在了自己的鐵劍上,壓在了少年的雙劍上。
一人在上,一人在下。
“轟!”
轟隆再起,田賜頭也不回便舉劍交叉抵擋,而後上被生生壓到了土中,沒至小腿。
只是魏遙的雙眼忽然不可察的一變。
他看的,是自己的劍。鐵劍之上,僅這兩次碰撞,劍刃已多了四道豁口,這鐵劍本就是凡品,先是承受著他那無匹巨力,如今再與干將莫邪這等天下利器相撞,全力而為顯然已是漏了缺陷,只怕再有那麼一兩次便是劍斷的下場。
如此兇險的時候,劍斷無疑意味著人亡。
他本想下意識回頭去看自己的老師,心中想著能如之前那樣給他一些開示,只是這股念頭卻被他強壓了下來。
他深吸一口氣,手中鐵劍往回一撤之餘已是閃電般刺出,生死危機關頭,用的卻不是那“聖靈劍法”而是這段時日以來無數次的刺擊。
一劍刺出,數十上百道劍光登時如水乍洩,原來非是一劍,而是數十劍,這是他最熟悉的,與血肉磨合到完美的攻擊。
“錚錚錚~”
空氣中當即炸出無數火星。
田賜回身一斬,手中雌雄雙劍吸附在掌心,旋轉間已化作兩團璀璨劍輪,煞氣驚人。
三柄劍,兩個人,在空中爆發出難以想象的碰撞,如密集到刺耳的雷鳴。
可是,緊接著。
“叮!”
一聲古怪碰撞與之前的截然不同,只因為魏遙手中的鐵劍上已多了道裂縫。
“喝!”
見對手攻勢一滯,暴怒的田賜低喝一聲,終於是反擊了。
三劍相擊。
“嗤!”
魏遙的臉頰一道血花驀然綻開,差點便是洞穿眉心的結果,灼熱劍氣如火,可他卻是前所未有的清明。
見田賜緊逼而來,他目光一掃手中鐵劍,深吸一口氣,左手兀的一震,手中本就瀕臨碎裂的鐵劍霎時化作數塊殘片,抖落如雨,如長劍飛刺,直奔對方。
只餘一截劍柄在手。
而後舉劍再刺。
場外,孟秋水沉默的表情忽的笑了。
“如何?你要死?還是要活?”
像是結果已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