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天地一切像是都消失了,蒼茫一片。
“讓我來!”
六人中,一面遮黑布的青年手提一柄寬身長劍應聲揮出,剛猛無敵的劍氣頃刻如狂龍席捲,與那四面八方鋪天蓋地而來的冰劍衝撞在一起,餘勁嗤嗤激射向四面八方。
二者彼此消融,相互碰撞,可所有人卻沒有喜意,蓋因無數冰劍雖已潰散,可卻又重新融入霧中,再凝劍形,像是週而復始,不會斷絕。
如此下去,此消彼長,只怕他們還沒被劍刃洞穿,便已勁力枯竭而死。
而且一招過後,霧中寒氣再添數分,那虛空所凝劍氣亦是更強更利。
瞎眼老者驀的開口,宛如感受到了什麼,沉聲道:“不要出劍,這些全是因你們劍氣所凝,這是陣法。”
老者眼遮黑布,感受的卻比所有人都清楚。
周遭寂靜一片,像是什麼聲音都沒了,只有他們彼此的聲音,還有劍氣流轉的聲音。“先躲,跟緊我!”
他說罷便動如脫兔,身形靈活往來於劍雨之中,像是一片落葉般飄忽,其他五人雖有些憋屈,但也是無可奈何,如今誤入此地,情況不明,還是不要輕舉妄動。
幾人這一番躲避下來,可當真是狼狽不堪,險象環生,一個個多多少少都掛了彩。
沒人再催劍氣,那霧中所凝冰劍則是在一輪狂風暴雨般的攻擊後便如沒了後繼之力,接連潰散成霧,看的六人直凝目皺眉,當真好不詭異。
待霧氣歸於平淡。
“跟著我!”
瞎眼老者認準了一個方向,已直直竄出,這一次是連內力都不敢動用,生怕一絲氣勁洩露再引得那霧氣生變。
五人只覺得自己兜兜轉轉一直在原地打轉,唯有那瞎眼老者一直沉默前行,不知行了多久,終於,瞎眼老者止步了,如臨大敵沉聲道:
“到了!”
五人聞言一個個下意識回頭去看,但見身後來路不過是一條筆直延伸向上的青石小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了,一層薄霧更是平方無奇。
原來他們是一直在這條路上上上下下來回跑呢。
再看天色,竟然不知不覺已到了傍晚,離之前差不多有兩個時辰了。而他們的面前,一面一人高低的青黑石碑正坐落在山道旁,像是青松般不可動搖。
“劍宗!”
“想不到這世間居然敢有以劍稱宗的妄人,還真是狂妄的可以!”
只看到這兩字許是覺得之前在陣法中受了憋屈戲耍,六人中一渾身上下無不透著股邪氣的男人提劍冷笑著。
可一想到之前那詭異的一幕他卻笑不出來了。
劍,如今百家之內,農家,墨家,儒家,道家,縱橫家,皆有劍中出類拔萃之人,此地主人非是瘋了便是真的有點底氣。
可就在他凝視的時候,他眼中的劍字卻發生了可怕變化。
“啊,這字?”
石碑上的字入他眼中像是活了過來,兩字不過簡簡單單的尋常刻寫,但如今卻開始動了,一筆一劃間竟散出難以想象的璀璨之光,可怕到極致的劍法,融入了一個人的神意。
恍惚間,他乍然驚覺,那一筆一劃開始不停變大,到最後就宛如千萬柄神劍刺來,是猛然如噩夢驚醒,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