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擊未能建功,藉著餘力,孟秋水頭也不回的反手斬出一劍,收回青蛇是抽身遠遁。
剛剛擊潰劍氣的月神,身形還未穩住,便聽到了一句讓她心神不穩的話。
“嘖嘖,腿可真是白的能掐出水來,如此緊追不放,莫不是想要自薦枕蓆?”
高高在上的她,何曾遇到過這般下作的手段,聽過這等汙言穢語,而且還是三番兩次戲耍於她的孟秋水,俏臉一變,這次是連冷意都沒了,只有難以遏止的殺意。
紫發飄動如蛇,廣袖中十指緊攥,周遭樹葉簌簌飄落浮起,化作一股洪流,朝孟秋水離去的方向衝去,所過之處如洪流肆虐,盡為瘡痍。
只是,那個有心激怒她的人,早已沒了影子。
……
孟秋水所選之地,乃是一直東去,因為他不知道東皇太一有沒有趕來,唯有那個月神以某種古怪的手段追著他。
如今他早已是穿過了魏國,楚國,再往東去便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
這才是他真正的打算,孟秋水不信他遁入汪洋中這女人還能追上他。哪怕對方還不是大宗師,但也不是初入宗師,重傷未愈的他能比擬的。
“差的,還是實力!”
正心中想著,背後已能感覺到一股殺意衝來,飛速貼近。
不用想,那個女人又追來了,而且一身氣機鼓盪可怕,簡直像是入了魔怔,雙眼死死的只盯著孟秋水一人。
一咬牙,殘存內力再無保留,孟秋水身形瞬間如凌空虛渡般,挪移向遠處,快到了極致,體內內力像是洶湧澎湃的洪水,激盪撕扯著他的經脈,血管更是根根鼓起。
只持續了不到半盞茶,孟秋水便已七竅溢血,體內新傷舊傷開始爆發,渾身赤紅如火。
奈何身後那女人依舊不依不饒,緊追不捨,身形一躍竟是幻化成一隻三足神鳥,展翅飛來。
二人這一追一趕又是耗費了些許時間。
兩人前前後後足足輾轉了兩千多里,終是到了海邊。
只是孟秋水的情況有些不妙,幾近力竭,慘烈非常。
但他身後緊追的月神如今氣息也是不穩,為了殺死孟秋水她竟是不惜連番施展秘法,消耗甚大,如今只怕也快到極限了。
海風夾雜著濃烈的腥味,孟秋水看了看自己已成襤褸的外袍,伸手扯下,牢牢將兩柄劍綁在身後。
袒露的上身早已是血跡斑斑,連那白髮都被血痂一縷縷粘連在了一起。
背後月神也已落下,冷冷看著他。
二人不過初見,而這第一次相見便是生死廝殺,甚至連彼此的姓名都不知。
孟秋水回望過去,試煉中,他是第一次被逼的這麼慘,逼到了真正的絕境,但這絕不是最後一次。
哪怕渾身浴血,他的那雙眼睛依舊清澈如一汪清泉,無悲無喜,只是靜靜看著這個追殺了他兩千多里地的女人。
身後,便是汪洋絕壁,只要後退半步,便可一躍入海,但可能會死,也可能絕境逢生,海浪之聲澎湃生響,轟隆不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