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聽到那人應允,老太監竟是一刻都不想多留,告罪一聲轉身就逃也似的走了出去,他可是看見了那金鑾殿前的慘狀,血腥味到現在還沒散呢,在他心中,這位孟姓年輕人,已屬妖魔一流,那是殺人不眨眼,生怕跑的慢了些被一口活吞了。
望著那幾個太監的狼狽之態,金九齡並沒有露出哪怕只是一絲的嘲笑,畢竟,他心中也在恐懼,貪生者自是怕死,他也無法例外。
一旁的長廊中,一些個身穿勁裝的人魚貫走出,手中拿著個托盤,其上所呈之物乃是一碗酒,一枚烏黑丹藥。
依次落在那些人的面前。
“此藥名為噬心腐魂丹,毒性每隔三十日發作一次,而我“血衣樓”會在每月月末那幾日發放解藥諸位,且飲酒吞藥吧!”
金九齡說出的話語讓那些人的臉色更是蒼白難看,而他自己吃的就是這種丹藥,毒發時渾身猶如千蟲噬心,是生不如死,連半盞茶都沒忍過去。
如此,便是把命交在了那人的手上。
那丹藥入口間,遇酒即化更是避免了有人用內力逼出。
水閣中。
“我交代你們的可都記住?可都明白?”沒有理會那些跪伏在地的人,孟秋水對著立在水閣外的啞三和蕭四說道,在這江湖,見慣了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他,眼裡已是看不出任何喜怒,或者說是隻有平淡。“至於朱停,他既然不願再來,就由他去吧。”
若論名利,昔年小李飛刀之名天下誰人不知,“金錢幫”更是以金錢為名,所坐擁的財富不可估量,緊接著更有“青龍會”稱霸江湖,可惜,到如今不都是化作地上幾抷黃土,紙上寥寥筆墨。
經歷的越多,感受的自然越多,百年前的江湖他已是一手遮天,百年後更是如此,昔年熟知的,認識的,朋友乃至仇家,都已成過往雲煙。
“老奴已是熟記於心,都明白。”
“屬下也記住了!”
兩人恭敬道。
“好自為之!”
風吹過,紗幔輕飄,水閣中,一道青影已是橫握長劍飄然遠去。
……
黃昏已近。
筆直的山路一直是從遠處的密林延伸過來的,上面已長滿了雜草,落滿了樹葉,掩住了這條山路的本來面目,至少曾經這是一條路。
這裡離保定城並不遠,只是藏匿在群山之中,無人可見。
孟秋水背後橫握長劍,沿路走著,一直走到一座像是墳土的巨大矮丘前,這裡已是盡頭。
矮丘光禿禿的,那是一塊塊巨石堆積砌而成,佈滿了青苔雜草,甚至孟秋水還能依稀可見裡面掩埋著零零散散的宮殿殘骸,還有大戰過後留下的劍痕掌印,而矮丘後面緊貼一座高山陡峰,就好像是很久之前,這裡曾經坐落著一座宮殿。
“嘲天宮!”
他右手已握劍柄,目光微動,可是,劍身出鞘不到三分之一卻又頓住了,凝立許久,不知他想到了什麼,竟是鬆手轉身離去。
他花了差不多一個月的功夫,走了走自己熟悉的地方。
他去過“沈家祠堂”,那裡早已什麼都沒有了,化作一片荒地,他也去過昔年的“李園”,同樣的,那裡已無李姓之人,莊園主人也都換人換姓,物是人非。他去過那個記憶中的“苦海鎮”,走過當年翠雲峰,綠水湖中那個名叫“神劍山莊”的地方,有的,只有一座早已腐朽破敗的山莊……
而這一月的時間,江湖上“血衣樓”之名更勝,只因七派已被朝廷大軍圍剿,悉數被關押進死牢,真可謂是比之昔年威名更甚,天下各勢莫不臣服。
傳言“血衣樓”樓主已閉關修煉絕世神功,由兩大護法約束群雄。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個江湖自從多了“血衣樓”後,那般天下大亂的局面不僅沒有出現,反倒是少了許多廝殺,黑白兩道竟然各自相安無事,讓人大呼不可思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