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一聲輕嘆,更夫似有無奈的搖了搖頭,他停下了手中的更鼓,有些枯黃滄桑的蓄髮隨之搖晃著,身形顯得異常的消瘦。
“為何都想為難一個閹人?”
此人最為奇特的是他的眼睛,月光下竟是泛著藍色的光,一不留神的功夫,更夫手中的更鼓已無,取而代之的,是一根極長且古怪的棍子,越到棍頭越尖細,看著就好像一根長的出奇的錐子。
直到劍氣已至身前不到兩三丈的距離,更夫手握長棍右臂赫然暴起,放佛粗了一圈,天空登時多了一片迷濛棍影,抖出了一個個棍花,發出著一聲聲尖嘯,好似手裡擒著一條孽龍。
“朝天一棍!”
棍法一出,所有人便已明瞭了他的身份,此人原來是宮內第一宦官高手,被黑白兩道所不容的米蒼穹。
此四人,除狄飛驚是半步宗師外,其他三者,竟是皆為宗師高手。
餘下連同那個黑袍道人,羅睡覺,胖書生,兩個蒙面漢子,以及其他人,竟然全都為先天頂尖高手。
而現在,看關七之意,分明有以一己之力,獨戰群雄的念頭,一身內力,如今幾經宣洩消耗不僅未曾弱上半分,反而愈發強了,氣息如淵如海,深不見底。
再見一個個神秘高手趕至,關七週身的氣機已是沖天而起,眼露癲狂戰意,激盪的衣衫獵獵,黑髮倒豎,像是隨時會離地而去,與天地契合,融為一體,他舉止動行間便是一道道冷冽璀璨的劍氣,張口一吐口中精氣亦是化作一道可怕劍氣,到最後哪怕聳眉眨眼,都能化作驚世駭俗的劍氣。
夜空中,那傲立的身影就如同一顆如日中天的太陽,劍氣如光,抖射四方。
離他最近的幾人一個個是叫苦不迭,只有竭力招架的份,那還有還手之力。
胖書生此時是渾身大汗,可他那還顧得了去擦拭,還是先顧命再說吧,肥胖渾圓的身形左支右拙之下像是個蹦跳的猴子,看著有些滑稽。
但,沒人會去笑他。
羅睡覺與黑袍道人自顧不暇,比他好不到哪去,稍不留神,身上便已多了一道血口,臉色發白,節節敗退。
至於那兩個神秘的蒙面人,已在關七不停提升的功力和劍氣急雨中化作兩團破布,死的不能再死了。
場中唯一能有還擊之力的,也就只剩下那幾個半步宗師和宗師境的高手,能到如此境界的人,誰不是驚才絕豔之人,誰不是有著自己的驕傲。
除了一人。
就在這場大戰進行的如火如荼的時候,一直艱難支撐的胖書生正心中叫苦的時候,他忽感脖頸一痛,意識彌留之際,心中已然大駭,自己的一身功力此刻竟然不斷流逝,湧入另一具身體,他艱難轉頭,就只看見一張蒼老紅潤的面孔,面容扭曲嘴裡驚恐道:“血手化功……”
微弱如蚊蟲般的聲音頃刻散去。
卻說惶惶月色之下。
孟秋水眼中先是閃過片刻的茫然,下一瞬便已被迎面而來的劍氣所驚,他頭腦昏沉間就發現體內兩股截然不同的內力逆行亂竄。
但,來不及細細去看,身形已如飛影急掠而起,長劍一指,便已指向撲面而來的劍氣,劍光登時如水傾瀉。
“醒了?”
可驀然,他耳邊突的乍起一聲冷厲卻又帶著幾分驚喜的聲音,如金鐵相擊。
倏然,孟秋水的面前已多了一道可怕身影,二話不說,一指便朝他的眉心指來,眼中天地竟是瞬間像是被這一指而奪。
神智剛復清明的孟秋水,本來蒼白的面容突然就像是充了血一樣,紅的詭異,可然後又迅速盡退如潮,變的更加蒼白。
死劫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