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道劍氣。
略帶迷惘,就聽那人恢復清明的一瞬,口中復又低語開口。“原來,是劍意!”
望著腳下被斬成兩段仍自翻滾的毒蛇,岑衝只得硬著頭皮說道:“大人神功大進,可喜可賀。”
“呵呵~神功?”孟秋水不可置否的綻顏輕笑一聲,冰山立化,鋒芒盡斂,宛若一普通人。“有安雲山的下落了?”
岑衝心中頓時如釋重負,像是卸下了萬斤的巨石,只是忐忑的說道:“大人,京城之地我已搜遍,仍是找不到他。”
聽到這個早在意料之中的回答,孟秋水並無意外,一個宗師高手若想藏匿,又怎會這麼被人輕易找到。
撫著自己的劍,他目色如水的說道:“安雲山雖然身負絕世功力,但已斷了一臂,加之身重劇毒,能藏的地方不多,去把城外的荒山搜一遍,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揪出來。”
岑衝聞言當即慌忙應道,逃也似的轉身離去。
“主上,真的要把抓捕安雲山的功勞讓給他?”蔡京從遠處的長廊上走了過來,如今所有人都知道,謀逆之事那安雲山是罪魁禍首,若抓到可是潑天的功勞,就是他自己都有些坐不住了。
“功勞?那種東西對我可沒什麼用?”孟秋水言語隨意的說道。他緩緩起身,看了看天空綿密的如絲如縷的愁雨,已腰懸古劍走到了屋簷之下。“我要的,是安雲山的命!”
他瞥了眼岑衝離去的方向,眼神泛起如波漣漪。殺子之仇,斷臂之仇,還有壞了對方謀反的好事,怕就藏在某處等著他呢。
孟秋水心中十之八九能肯定,岑衝一出京城,必定是殞命的下場,他食指輕叩劍鞘,口中輕嘆道:“在他身上浪費了一條蠱蟲,如今也是時候起作用了。”
“神侯府那邊沒再糾纏捕神和姬瑤花的死了?”只見他每步落下,身上便會騰起一縷縷薄煙,水汽蒸騰,直走到屋簷下,髮絲衣袍已是乾透。
“全賴主上高明的手段,神侯府眾人已把捕神的死歸結到了安雲山的身上,日夜在探查。”蔡京恭敬道。
這便是孟秋水為何沒有直接毒死柳激煙,而是選擇只以毒藥化去他的功力,如今安雲山一身邪功驚世,自是被人誤認為兇手。
伸手接著屋簷下滴落如珠的沁涼雨水,孟秋水平淡道:“還是需得留意,不能讓諸葛正我察覺到什麼,不然就會很麻煩。”
“不會麻煩的,一切都是岑衝做的,大人又怎會麻煩。”蔡京笑的像是個老狐狸。
一直到正午,微雨並沒散去多少,反而越來越大,天地間如同籠罩在一層迷濛霧氣之中,蒼茫遼闊。
倚著木欄像是在打盹的孟秋水被一陣腳步聲驚醒,遠處,之前離去的蔡京走到了近前躬身道:
“主上,果然不出您所料,安雲山就藏匿在城外的荒山中。”
孟秋水沒有言語,他探出左手接過一條沿著木欄朝他游來的青影,這才緩緩站起,一步復又踏入了雨幕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