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微亮,司馬溫公的老宅如今已是殘垣斷壁,一片廢墟,激囂的塵埃還未散去,乍現一道劍氣飛襲而出,直指那以掌壓人的安雲山。
望著如此一劍,關七無敵之資仍在眼前,強以安雲山也不免心生忌憚。
一掌震退毫無還手之力的諸葛正我,安雲山木杖化作一片急影,瞬息如仙人指路般指出,二者碰撞的一瞬,僵持不過剎那,安雲山木杖頂端的那顆龍眼大小的明珠便已傳出“咔咔”碎裂的聲音。
“嘭!”
那碎裂紋路轉眼便已蔓延而下,木杖砰然裂開。
冷哼一聲,安雲山撇去手中半截木杖,說時遲那時快,他鬚髮怒張如一頭白毛獅子,雙腳一跺地面,便已凌空撲來,人未落地,手中如山倒的渾厚掌勁已如怒濤般湧來。
孟秋水首當其衝,他手中劍身一抖,就見一縷無形劍氣霎時橫擊而出,單足隨即一頓,整個人已似片飄葉向後翻飛,直挺挺的飄去,可他手裡卻不閒著,手持劍,隔空一刺,便聽清越劍吟聲聲入耳,一起的,還有一縷縷可怖劍氣。
安雲山雙手不停震散著那些劍氣,見孟秋水從不與他硬碰硬,沉聲開口相激,不怒自威。“妄你習得關木旦的奇功絕學,莫非連一戰之心也無?”
孟秋水面容平淡無波,他又豈會上當,即便他已多了一套神功絕學,但內力境界的差距終究還是不可逾越的鴻溝,焉能託大,而且還是面對這可化人內力為己用的邪功,說不得一著不慎,便是身死命消的下場。
他一面騰轉挪移,一面不鹹不淡道:“對我而言,我只要成王敗寇的結果,生死之分的下場,至於手段,如果我是和你同樣的境界,我會考慮和你公平一戰。”
孟秋水輕功身法詭譎多變,安雲山每每要觸到的一瞬,總是差那麼寸許,再聽孟秋水反譏之語,老匹夫像是動了真怒,他雙足一頓,渾身已使了千斤墜的法子,雙腳轟然踩踏入地面中,凹陷下去一個大坑。
遂見。
一股驚人吸力以安雲山雙手掌心陡生,頓時飛沙走石,掀起漫天塵土。
本是靈動飄忽的孟秋水就覺自己的身體像是陷入泥沼地裡,變的滯緩起來。
“我能有現在的境界,歸根結底,還要歸功於你那兒子。”孟秋水一身劍氣狂湧,體內功力再提十成,然後,他鬆開了手中的古劍,準確的說是被他彈指間送了出去,在空中急旋。
可惜,不知是太慢,還是變化太過明顯,竟被安雲山避了開來。
而他自己,回身一轉,翻掌迎上。
掌勁相撞時立起莫大驚人氣浪,可讓人詫異的卻不是如尋常那般一處即分,而是緊緊的好似粘在了一起,一股吸力從二人兩掌相交的地方驟起,好似一個無底洞,吞吸著孟秋水的內力。
“噗!”
渾厚功力如萬頃重壓而來,孟秋水口中當即吐出一口血紅,可他眼中並無痛苦之意,而是有種令人發寒的沉著與平靜,看的安雲山都是心頭一跳,生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果然,竟是故技重施,血箭出口。
而幾在同時,他身後,一道流光已無聲無息的折返飛回,烏青的古劍,赫然斬向了他的肩頭,然後,在他的目光下削向他的右臂,一聲低沉的疼痛慘叫如怒獅咆哮。
“離手劍?”
“嗤!”
空中就見,一條手臂齊根而斷,墜落在地,“鏘”的一聲,古劍插入地面,晃顫不止,他避過了血箭,卻避不過這道劍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