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見“南都”東南方升起一團沖天的火光,直映的已近暮色的天空通紅如晝,如同天火降世,好不驚人。
不知道的都以為是哪個士族門閥失火了,看的驚呼連連,知道的人卻是一個個嚇得面目煞白關門閉戶囑咐族中子弟切莫在這緊要關頭犯錯。
特別是一些和“盧府”有交情的或是結為姻親計程車族,一個個都坐立不安,只覺得大難臨頭。
“以後,就再也沒有所謂的盧氏了!”
有人感嘆那盧氏從權勢通天計程車族一朝化作一地餘燼,其中起落確實讓人措手不及啊。
亦有人惱恨異常,目泛陰冷。
“他們竟敢通敵叛國,可恨!”
只是那些人是因忠君愛國而恨,還是怕被牽連連累而恨便不得而知了。
而在另一邊。
……
“公子何事?”
如今天色已暮,正在餵雞的陳父頭也不抬的問道。
原來,陳家的院子外不知何時站著一人,來者是一錦衣華服的公子,紫袍加身,邊角以金線勾勒,其上繡有飛鳥雲圖,好不華美。
像是站了許久,外面還下著微雨,紫衣公子撐著一把墨青色油紙傘。“在下陳離之友,今日多有打擾。”
那人話語不溫不火,然卻清朗如飛瀑激流,清晰入耳,掩過一切聲音。
陳父抬了抬他那三角眼,語氣同樣不鹹不淡的問了句:“可會奕棋啊?”
剛說完就見陳母從後面悄無聲息的冒出來然後一把揪著那相貌奇醜老頭的耳朵溫言道:“即是離兒的朋友就進來吧!”
相反,那紫袍公子反倒是對眼前令人啼笑皆非的一幕熟視無睹,而是極為罕見的對眼前這二人微微躬身行了一禮,這才對著陳父說道:“還請先生賜教。”
陳父疼的是呲牙咧嘴,費了好大勁才掙脫了自家媳婦的手。
屋內的空間不大,卻也簡潔寬敞,裡面各自物件擺放的極為整齊。
而在那屋子最中間的地方,只擺放著一張小木桌,兩個矮凳,桌上正是縱橫交錯之局。
陳父一邊揉著耳朵,順便摳了摳鼻屎,這才坐在了一矮凳上,他搓了搓手指,語氣懶散道:“讓你一先?”
此語入耳,紫衣公子並無自覺受到侮辱,亦無所謂的驕傲,他收傘坐下,執白先行。“既如此,學生就卻之不恭了!”
一子落天元。
陳母則是在院子裡把雞鴨鵝往籠子裡趕。
孟府。
書閣內孟秋水看著那沖天而起的火光凝視了良久。那邊乃“南都”世族所在之地,前兩日難忘的那一幕由不得他不多想,腦海中下意識的浮現出“盧氏通敵叛國”的那句話。
許久,他才接過阿瑤遞過來的傘,又看向那打著盹的明珠,就見她手裡還捏著塊咬了一半的桂花糕,嘴角還有很多碎屑,失笑之餘孟秋水已彎腰將她抱起,出了書閣朝外走去。
正想著把她送回去,不想船老頭已帶著陳母尋了過來。
阿瑤趕忙恭敬的行禮,孟秋水亦是站在一旁輕聲道:老師。”
“走嘍,該回家啦!”陳母哄著睡眼朦朧的小傢伙,接過來的同時還不停狡黠的朝阿瑤使著某種奇怪眼色,更朝孟秋水努著嘴,只讓阿瑤的臉一下就變得通紅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