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掃除路上的隱患
顏邊兆上學說什麼也不讓他爸背了,顏永農跟在後面喊:“你等等我吧,讓我揹你一程,這段路不平又彎彎轉轉,崴了腳摔出了血可不好玩。”
“我不,別人見了又要笑話我。爸,你回去忙你的吧,我有老妹作伴就好了。”顏邊兆一邊小跑著生怕給父親捉了去背,一邊向父親擺手。
“這時候沒有人過路,哪個笑你?我只把你背過那座嶺,你再一個人進去,不讓老師、同學看見。”父親一路追一路求著。
“不要,不要 ,喜喜不也是一個人走嗎?我比她大,她能走我也能走,別叫她瞧不起!”
顏邊兆走的這條路顏永農已走了無數次,打他做孩子起到現在走了幾十年了。路上哪裡有凸突的石頭,哪裡有牛腳凹,靠路的哪邊有高坎,哪邊臨水他閉著眼睛都能描畫出來。
他把顏邊兆當三歲小娃兒,他在後面緊跟著不停地提醒:有缺,有高坎靠裡走,下坡了腳板橫著走,莫靠河邊走哇!。照他這一路提醒次數設路標的話不少於百來個。
對於今天的顏永農來說,每走一步他都能發現隱藏的危機,潛伏的險情:那凸出的石頭會碰破兒子的腳趾,那凹坑會扭崴兒子的腳,那橫在路上的棍棒會絆倒兒子。
對這條多麼熟悉,曾經充滿感情的路顏永農徒生許多不滿,許多看不慣,處處找出它的碴兒。
“得歇晝工夫把這條路修理一下。”他忽然冒出這個想法。還等哪一天呢?從今天起兒子就要在這條路上一天來回四次,危險有四次威脅兒子。
刻不容緩就在今天動手。
眼見兒子進了校門他回家扛了把鋤頭拿了張柴刀返回路上。見眼行事,見了凸突的石頭就用鋤頭腦敲去,見了坑窪就挖了土來填平。
這時一根伸向路中央的野玫瑰刺勾住了他的褲腳,“嘿,你還要拉我啊,留我歇火?蠻熱情吶!可是我不領你的情,你的多情會害了我兒子,對不住了,我不能留你在世上害人。”他一邊說笑一邊用刀割刺。
這一刀下去惹出事來了。一片針茅劃破了他的手背,血流了出來。他猛然發現幾多沒想到的危機暗藏在這路兩旁交錯的正在瘋長的針茅刺蓬中呀!那兩邊長著鋸齒一樣的正搖晃著芒仁的針茅只要從兒子的幼嫩的面板上拂過,兒子就會被鋸出血來。
這還事小,可怕的是那藏在其間的蛇、蜈蚣、毒蟲伺機傷害兒子。
他一掃剛才開玩笑的興致,對路旁的荊棘雜草徒生一股仇氣來,用刀猛砍兩邊的茅柴。
“你們這些窩藏犯,老子給你們來個腰斬來個連根拔來個斬草除根!叫你們長,長一千根我就砍你們一千根,長一萬根我就砍你們一萬根。”
拿起刀發瘋似的將路兩邊離路三尺遠的茅柴全部砍倒,剃成光頭,讓那些毒蟲滾蛋,讓路兩邊沒它們藏身之處。
哎喲,不得了,打草驚蜂捅發了一窩葫蘆蜂,“嗡嗡”一窩蜂子傾巢而出。
剛好他砍了一大堆茅草堆在路邊,他就地一滾滾到茅草堆邊鑽了進去。那一溜濃煙似的葫蘆蜂,空中盤旋了幾圈,沒找到攻擊的目標慢慢回到老巢中。
“我還留你們到世上活?”顏永農匍匐在地上歪著腦殼在雜草叢裡找到了那個蜂窩。這是一個窩地葫蘆蜂,整個窩埋在地下,有米篩大地方沒長草,上面枯葉掩著,邊上有個老鼠洞口大的出口。這個窩到底多大還碼不住,裡面住著多少蜂子也預計不到。
顏永農不敢輕易妄動,他知道葫蘆蜂的厲害,幾隻蜂子能蟄死一頭牛。一窩蜂子上百隻,只要惹發了就傾巢而出而且這種蜂子亡命地追人。
葫蘆蜂的習性是白天出來活動,眼睛雪亮,晚上就瞎了全部回巢宿著,再怎麼捅它們都不輕易出巢,只在裡面聲張虛勢。
顏永農決定把剿蜂行動改到晚上進行。
天一擦黑,顏永農打著火把抱著一大抱幹茅草來到蜂窩邊,輕輕的把草蓋在蜂窩周圍,然後從裡面點火,火苗吱吱作響。很快這窩蜂竄的竄,死的死,沒有了‘嗡嗡’聲。
好奇心驅使顏永農看看這蜂窩到底有幾大,他像挖樹兜一樣刨去周圍的土把窩翻起來。這窩有點像陀羅,差不多有石磙大隻是沒有石磙高,有點沉。外面有一層用指頭戳不破的 皮。
“這裡面絕對包著蜂蛹還有一罐蜜。”顏永農想。他把蜂窩抗回了家。
顏永農用刀子割開外面的皮,一粒粒羊糞大的死蜂子滾出來,一大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