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於滿地的斷壁殘垣間,天星宗上下眾人已是越聚越多,眾人眼見宮羽城老祖現身,無不激動莫名,遠遠的跪拜不已,眼中盡是狂熱。
面對眾人的狂熱跪拜,林韌看向老人的眼神中,也是多了一份崇敬與歎服:這是怎樣的實力,又是怎樣的付出之後,才能得到如此的崇敬,如此的愛戴啊?
然而,就在眾人伏地跪拜之餘,卻只見那老者佝僂的身子,宛若失去支撐的架子,竟然慢慢的倒了下去,其死死憋住的一口鮮血,終於是自其嘴裡大口的噴出。
看來,在施展了那驚天的威壓後,還是耗盡了老人最後一絲精血!
一個箭步,林韌與風無涯幾乎是同時抱住了老人的身體。
而此時林韌才震驚的發現,眼前這風燭殘年的老人,其佝僂的身子中,竟然像是已經沒有了一絲血肉,只剩下一抔骨頭。
“老祖,老祖你怎麼了......”
在眾人近乎關切的目光中,風無涯聲音輕顫,低低的呼喊著。
感受到風無涯的擔心,老人終於是睜開了昏沉的雙眼,緩緩的看了一下週圍的人和物,用低低的聲音道:
“還是老了,不中用了!不過,這天星宗,終究還是沒有垮在我老頭子的手上啊!”
聲音淒涼,宛若杜鵑啼血,讓人無不動容。
這一刻,林韌似乎懂得了,為什麼這老人,會得到天星宗上下如此尊崇與愛戴,因為他至始至終,都將整個宗門抗在肩上,沒有一絲鬆懈。
看著宮羽城如此模樣,身為大成魔嬰魔修的風無涯,第一次感到自己的實力是如此的弱小,只得沉聲道:“老祖放心,天星宗不會垮,今天不會,今後也不會!”
微微一笑,風無涯懷裡的老人微微側過頭來,用溫暖的目光盯著林韌,像是看著自己的孩子一般,良久才緩緩道:“小友,你很好,老頭子我於殘年還能......還能認識你,也算是意外的收穫。咳咳,老頭子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希望若是有一天,有一天天星宗有難,希望你能,能為救天星宗出手一次,也算是......算是老頭子我求你了......”
“老祖......”
宮羽城此話一出,跪伏在地的數千人,近乎同時悲傷哀呼。許多天星宗門人,此刻無比痛恨自己無能,不能以自己的能力保護天星宗,以致在地上狠狠的砸出了兩個深深土坑來。
不能以自己的實力來保護自己最珍貴的東西和人,這豈不是最大的悲哀?眼見眾人如此模樣,林韌胸中有一股熱流在湧動,一路向上,最終化為一串熱淚奪眶而出。
不過,面對老人重託的林韌,此時卻並沒有答應這風燭殘年的老人,而是當雙眼閃耀過一絲堅韌後,用不容置疑的口氣道:
“宮前輩,這天星宗莫大基業,小子我何德何能膽敢談及保護二字?依我看,還是老人家你自己來吧!”
猛然轉身,林韌不管眾人驚愕的目光,對著同樣跪伏一旁的唐雷大聲道:“唐老哥,安排藥材,我林韌今天要一力煉丹!”
“呼......”
一陣驚呼聲,自四面八方響起。驚呼聲中,有的是明顯激動,像是找到了最後一絲挽救宮羽城性命的希望,而有的,卻是無邊的震驚。
“這,這怎麼可以,你一個人煉製蓄元丹?這......”跪伏一旁的唐雷眼見林韌對著自己喊道,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只是低聲呢喃著。
“咳咳,小友,天命不可違,你就......就不用再浪費心力了,沒用的......。風兒,送我......送我回去吧!”躺在風無涯懷裡,宮羽城淡笑著擺了擺手後,對著風無涯輕聲道。
“慢!”
林韌聲音決絕,含淚的雙眼,卻擋不住其中的堅持:“老前輩,我的命,是你救的,慢說是為你煉製丹藥了,就算是為你去死,也是理所應當。況且,那蓄元丹雖是難以煉製,但於我而言,可也不是絕對沒有一絲希望的!”
“可是,你剛才大量動用魂力,如今再一個人煉製原本需要三個人才能煉製出來的蓄元丹,豈不是......豈不是用命在賭?”這一次,說話的卻是地上的唐雷,這個外表粗獷的老者。
聽到唐雷的聲音,風無涯也對著林韌點點頭道:“唐長老所言不虛,如今你魂力近乎枯竭,又怎麼能夠再獨自煉製那蓄元丹?我看,我們還是再謀他途吧,老祖吉人天相,必定是能夠熬過此劫的!”
雖然感受著自己腦海之中所剩不多的魂力,林韌卻還是猛然一揮手,笑著道:“宗主,我心意已決,大家都不用再勸了,還是煩請幫我準備一應器物藥材吧!”
“林韌......,若是,若是力有不及,你答應我必須馬上停手!”風無涯輕聲喊道,眼中盡是感激與擔憂匯聚而成的複雜神色。
良久,在感受到林韌眼中的堅決後,這位天星宗的宗主,對著唐雷微微一揮手。
不一會兒,在斷壁殘垣被清理乾淨的場地中,一隻巨鼎被平穩的安放其中,一旁的桌子上,有序的擺放著近百味各類藥材,正淡淡的散發著醉人藥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