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時雨動作猛地一停，像是有盆水從她頭上澆下。
一句話，就讓她瞬間冷靜了下來。
她心裡，又氣，又怒，卻又暖，又想哭。
“抱歉，我還是來晚了。”湛默突然蹲下身，讓自己高大的身子和夏時雨在一條水平線上。
“沒能保護到你。”
他的手撫摸著她的臉，他指腹上的老繭摩擦著她細嫩的面板，熟悉的觸感令她的淚腺瞬間決堤。
“明明是我來保護你。”
她睜著一雙大眼睛，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裡不出現哭腔。
湛默將她的頭按在自己的胸膛上，嘆了聲，“都已經過去了，前世的事就不提了罷。”
夏時雨怒捶了一下，悶聲悶氣道：“如果，我們都沒能來到這個世界……”
她現在唯一欣慰的是，他們都重生在了這裡。
並且，他們此刻仍在一起。
可是，穿越終究是玄幻的，是一個奇蹟。
“碧落黃泉，么兒。”
湛默永遠都不會忘記，他趕到敵巢的那一刻，看到倒在血泊中的夏時雨，體無完膚，渾身被染得鮮紅。
他感覺自己的靈魂像是被抽乾了，腦內一片空白。
即使此時想來，他還是會有同樣的感覺。
夏時雨不斷喃喃：“還好，還好我們都還活著……”
湛默任由她抱著、無聲啜泣著。他低下頭，大手一直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腦。
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時雨情緒終於冷靜下來了些。
“所以。”
湛默開口了。
“可以去吃晚飯了嗎？”
夏時雨緊緊地抱著他，像是在耍脾氣，又像是在撒嬌。
她用力搖頭，不肯讓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