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牙一咬：“你居然餵我喝藥！！”
“啊？”陸北諾一臉茫然地看了看碗，又看了看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你在說這個啊……其實是剛剛你在昏睡的時候都不吃藥，把我急壞了，我才用這種方式的……然後就習慣了，順手就這麼餵了……”
我：“……”也就是說，你從我昏著開始都那麼餵我咯？？
這也太……讓人害羞了吧。
我捂著臉瞬間鑽回被窩裡，不敢去看他。
陸北諾愣了愣：“怎麼了？害羞了？”
“沒有！”我悶悶地說道，“現在幾點了？”
“凌晨兩點半哦。”陸北諾看了看手錶，“你快休息吧。”
“那你呢？”我下意識露出腦袋握住他的手。
“我就在這兒。”陸北諾立刻回答道，同時反握住了我的手。
“你也睡覺！”我拉了拉他的胳膊，試圖將他拽到床上。
“我不用的，我還要看著你。”說著，他又摸了摸我的額頭，“好不容易燒才剛退了，等會兒又發熱了怎麼辦？”
“放心啦，我才沒那麼虛弱。”我又輕輕拉了拉，“快來。沒你在旁邊我可睡得不安心……”
“沒我……”陸北諾下意識複述著，隨後唇角慢慢漾開笑容，“小璃兒，你剛剛說什麼？”
“嗯？沒聽見？沒聽見就算了吧。”我瞥過頭不去看他，雙頰由於剛剛在發熱的原因此刻顯得紅潤，掩下了因羞意而產生的紅暈。
“聽見了聽見了！這就來！”陸北諾關了燈後爬上床，就睡在我的身側，“睡吧。”
我往他懷裡窩了窩，這才慢慢閉上眼睛。
與此同時，淚水止不住地流下。
還好，剛剛忍住了。
其實剛剛在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在精神還尚在恍惚的那一瞬間，我腦海裡回放著全是季殞鬆開我手的那一刻。
以及一望無際的平靜江水。
那江水在夜光之下流向看不見的遠方，或許，攜帶著某個人。
雖然我恐懼他，我害怕他，但現在卻突然好難過好難過。
我想起了以前的歲月，想起了他的笑容。
那時的少年，一臉燦爛的笑容，他的酒窩釀著最甜的蜜，他的眉間不曾有過皺褶。
他喜歡和煦的午後，日光明媚清風過隙，他喜歡奔跑著穿過一片花叢摘下最美的那一朵，然後輕輕戴在我的頭上。
他說我是最美的小姑娘。
他喜歡拉著我的手，帶著我在草坪上奔跑，一起將風箏高高放飛，看著它在湛藍天空上翩翩。
那並不能算是“天真無邪”，他的笑容在燦爛中永遠都帶著些邪氣。
彷彿他一直知道很多事情一般。
他只是個小小的少年啊。
在本該最無憂無慮的年紀，在本該編織著美好夢境的年紀。
在眾人尚在沉睡中時，他會登上高高的天台，想著無人知曉的、被深埋在他心底的秘密。
而我只能遠遠地觀望，或許我從來都不會知曉他的感覺，或許我從來都不曾走進過他的內心。
我永遠停留在稚嫩的年歲，無法理解太多的塵雜。
伸出了手，卻也只是徒然。
就這樣漸行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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