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把楊桃送走,櫻桃就開始找人做起了農莊的加固工作。
姚可玲不會這麼善罷甘休,她還會再回來的,自她離開,櫻桃心頭就一直繞著這個念頭。似乎是要出什麼大事了。
農莊原本是一片空曠的田地,只在田間蓋了那麼兩間小屋,已經年久失修,不甚結實了。現在莊裡又只剩了兩位師傅,若是這麼放置著,姚可玲若是想僱兩個人置她於死地,簡直是輕而易舉。那個女人現在瘋了,她可不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除了牆體加固之外,櫻桃打算還是跟以前在家裡的時候一樣,在小屋裡頭的隱蔽地方挖個地道。她打又打不過人家,只能裝烏龜躲了。
工程才進行兩天,她推回周府的那四個周沐澤手下便回來了,跟著來的還有劉德忠。
“怎麼?”櫻桃將人請到青石旁上。這裡她已經請人加了幾把石凳,可以把青石當桌子用。
“主子說了,給你的人,你就留著用,不要擔心他。”劉德忠抬頭掃一眼站的遠遠的四人,輕輕搖搖頭:“他說姚可玲那邊今日便有人來接,可是她最近似乎不太穩定。主子怕出事,說你這邊必須留人。為著這事,這四人還捱了一頓罵呢。”
“他罵他們做什麼?”
“總之你不要再趕你們走就是。也不要擔心王府那邊,主子自有辦法能應付的過來。可是若你這邊出了問題,那才叫真正亂了他的陣腳。”劉德忠伸手進懷,掏出封信來遞給櫻桃:“他給你的信,呆會兒你瞧瞧吧。”
“哦。”櫻桃接過那絹白的信封來,手指輕輕在上面的墨色上撫過,似乎觸到了絲溫暖.....已經好久沒有再見到他了。最近這麼忙亂,估計那人又瘦了。
“我還有事在身,得趕緊去了。櫻兒,你這幾日一定得機靈些。”劉德忠匆匆說了幾句便起身,又眼色沉沉的警告那四人一眼,這才告辭離去。
櫻桃望眼滿面委屈的幾人,輕嘆口氣,招呼著幾人幫著一塊忙活起來。
中午吃過飯,棉桃來過一回,給她送了些菜和肉。到了下午,午覺剛睡醒,櫻桃一出屋,只見門前青石旁坐了個人,一手拿帕子,一手輕撫在青石上,眼望遠處,正是姚可玲。奇怪的是今日她的跟班沒來,四下張望也沒有轎子。孤零零的,僅她一人。
櫻桃嚇了一跳,下意識想回屋,又一想回屋也不是解決辦法,只好輕咳一聲,走上前去:“姚姐姐何時來的,怎麼也不說一聲。”
“你這兒,倒是好景色。”姚可玲不知在想什麼,臉上的神色有些怔滯:“瞧不出來,窮鄉僻壤,臭水碎河的,也能構出這樣的景緻。看著不美,卻叫人心裡舒服。若是能來這兒蓋處如意的房子,尋個如意的人,過個如意的日子,倒是不錯。”
櫻桃猜不透她突然說這些個是什麼意思,沉默著沒應聲。
“嶽櫻桃......”姚可玲原本是瘋狂的想要跑來掐死櫻桃的,可是現在不知怎麼的,卻突然平靜下來了,語調平和充滿了淒涼:“你說的對,呵呵,我的處境果真不如我想像中的那樣好,姚家......現在只當我是個累贅,滿腦尋思著尋個什麼藉口,好把我拒在門外。哦……人生在世呢,我現在才知道,似乎……沒有一個人值得相信。倒是你,對我說了句真話。”
櫻桃半張著嘴,想說的話卡在喉嚨裡,手輕輕的擱在青石上,不知該說些什麼。
“呵呵……”姚可玲臉上更顯落莫,緩緩的,深深的吸了口了,輕輕仰起面,眼望著藍天:“現在,恐怕我想尋處地方躲清靜,都躲不成了。姚家不會放我在外的,他們雖不讓我回去,可也有的是地方叫我去。尼姑庵?靜清廟?……我寧願死也不想去的地方。嶽櫻桃,你幫我想個法子吧,我也想像你一樣,置一片田地,蓋一處房子,就這麼青山綠水,藍天碧雲的過自己閒適的日子。”
“姚家……說什麼了?”櫻桃撫著青石走到姚可玲對面,在石凳上坐下來。
姚可玲的神色微微黯下去,仰起的面就那麼仰著,好像不願面對櫻桃一樣,輕輕的,淡淡的一嘆:“呵呵,還能說什麼呢?你這麼聰明,一猜就到,別再叫我提了。”
“他們…...畢竟是你的家人,不會那麼做的…….”如果姚家真的不想叫姚可玲回去,那麼姚可玲也確實是不可能有什麼田園的房屋和田地,更不會有這樣的生活,她的下半生,不是在尼姑庵,就是家族裡的靜堂。雖然姚可玲不是什麼好人,但她也沒做過什麼壞事,不過是所有女人都會有的獨佔心和嫉妒心稍微強了些罷了。如今落得這步田地,櫻桃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不會?呵呵……”姚可玲直起脖頸,兩眼有些發直的望向櫻桃:“你可有法子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