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喧譁的海面之上,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安靜,只有那微微吹過的海風發出一道道柔和聲音,而這一切,都是那突然這間被神秘力量一劈兩斷的白恆所致。
白恆可是一重人丹境的強者,在這一群追殺李唯的清泉宗反叛人馬之中並不算是弱者,可就是這樣的修為,竟然連敵人的面都沒有見著,便死得如此悽慘。
孔西的臉色有些蒼白,雖然他自問也能在出其不意的情況下將白恆一劈兩段,但這裡可是界海,遠離清泉宗總部,沒有後援的他,也不得不謹慎一些。
“敢問是何方朋友駕臨?我清泉宗如有得罪之處,還請恕罪!”
孔西的這一番話說得不可謂不好,既表明了對神秘來人的恭敬,又委婉地指出自己乃是清泉宗之人。
清泉宗在地通界大陸之上乃是數一數二的強大宗門,宗內強者如雲,就算這裡是界海,是海靈妖的世界,在孔西想來,那個劈死白恆的神秘強者,想必也會賣其幾分面子。
而且孔西是九重人丹境的強者,自有自己的判斷,從白恆斷為兩截的斷口來看,那必然是被鋒利的武器所劈,應該不是這界海之中最為恐怖的海靈妖。
唰!
就在孔西自以為得體的話音落下之後,所有人包括李唯在內,都是感覺到眼前紅影一閃,旋即在剛才李唯的小舟之上,不知何時已是多了一個全身包裹在血紅色之中的曼妙身影。
這個曼妙身影一看就是個女子,只不過這女子的身上衣裙都有些水跡,彷彿就是剛剛從海面之中鑽出來一般。
女子那一頭血紅色的長髮實足驚豔,只是無論孔西等怎麼瞪大了雙眼,也看不到這紅髮女子的真面目。因為她的臉上,蒙著一層紅色的朦朧面紗。
這個突然出現在小舟之上的紅髮少女,自然就是沿著丹武河找尋了沈非整整兩個多月的血陌了。
血陌原本是和小雪一樣。對沈非的蹤跡毫無頭緒的,所幸因為沈非懷中有著她的那一面紅紗。而紅紗之上,更是附著了她的一抹鮮血。
血丹魔一族對自己的血液感應十分敏銳,之前沈非被丹武河水底潛流帶到極深處,血陌沒有辦法,只有著一絲絲隱晦的感應,所以跟著這絲感應,追到了界海之中。
當沈非到達界海之內時,那種血液之間的感應瞬間變得清晰濃郁。終於讓血陌在這個時候追上了沈非的身影。
以血陌對沈非的感情,那白恆想要將後者虐殺,簡直就是嫌死得不夠快,這一手血神劍將人斜劈為兩截的手段,她也不是第一次用了。
九重地丹境的血陌,要一劍劈死一重人丹境的白恆,那只是隨手為之的舉動,要知道這裡可是界海,在界海之中,並沒有凡域界人靈界那種丹氣限制。
血陌微蹙著眉頭。看了一眼在小舟之中被劈為兩截的白恆,既而將目光轉到了那個緊閉雙眼的獨臂少年身上。
感受著沈非口鼻之中輕微的呼吸,血陌終於是大鬆了一口氣。她這兩個多月時間以來,心中既期待追上沈非,又害怕追上這個獨臂青年的時候,見到的卻是一具毫無生機的屍身。
直到此時感應到沈非依然還活著,血陌的心才放了一大半下來,以她的實力,已經從沈非胸前傷口之中那拙劣的線工,感應到了相救沈非的,正是那個被許多人押捆在大船之上的稚嫩少年。
沈非在血陌心中的地位可想而知。所以她眼眸之中泛著寒光轉過頭來,衝著孔西冷聲道:“剛才。是你下的命令要殺他?”
血陌說這話的時候,衝著船上毫無動靜的獨臂青年一指。只是那口氣之中的冷意,讓得一眾清泉宗的那些靈丹境修煉者,不由機靈靈地打了個寒顫。
聽得血陌說出這話,孔西倒是大大鬆了口氣,如果只是因為那個神秘獨臂男子的話,那這件事還有商量的餘地,白恆那傢伙,死了也就死了,根本就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孔西腦子也是轉得極快,見得他雙手抱拳,朗聲說道:“不知小姐和這位小兄弟有舊,多有得罪,還請小姐看在我清泉宗的面子上,揭過這一段如何?”
在孔西看來,自己都已經如此給面子了,又抬出清泉宗的名頭,再加上白恆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裡,便宜都被你佔盡,這下總該滿意了吧?
血陌根本沒有理會孔西的言語,她乃是血魔王的嫡傳弟子,一個地通界的清泉宗,還遠遠達不到讓她忌憚的地步,不過那少年還在他們手中,倒是有些麻煩。
血陌眼神微動,伸手輕輕指了指被幾名清泉宗強者押在後方的李唯,輕聲說道:“放了他,我便饒了你們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