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心裡總不安,這會兒又回到了司令府。
剛好在書房外撞見了莫憑瀾,他忙問:“司令,您走的這麼快去幹什麼?”
“馬上給津門那邊發電報,讓人把吉爾送來,十萬火急。”
“是!司令,是夫人的蠱毒發作了嗎?”
莫憑瀾點點頭,卻沒有說別的。
陳橋也不敢問,轉身去辦事了。
這邊,莫憑瀾奮筆疾書,給赫連曜和白長卿一人寫了一封信,立刻送了出去。
做完這一切,他拿出了南疆的地圖。
餘州司令府里正在籌備陳橋的婚事,一派的喜氣洋洋,可是燙手的山芋卻到了白長卿的手裡。
他看完信扔在桌子上,繞著屋子走了兩圈才鎮靜下來。
再拿起信,他又忍不住笑了。
這個莫狐狸,還說和自己是連襟,他的臉可真大!
忽然,外面傳來了敲門聲,外面有個軟糯的女人聲音,“司令。”
白長卿把信件收拾好,才說了聲進來。
一雙纖細的手端著個黑漆描金托盤兒款款的走了進來。
女人身量高挑,穿著一件紅色無袖薄綢旗袍,兩隻光胳膊嫩藕一般,纖細的手腕上帶著一個碧翠滴水的玉鐲子。
她放下托盤,抬起小發卷兒圍了一圈兒的臉,儼然跟餘思翰有五分相似。
“司令”嬌嫩的聲音猶如黃鶯出谷,“我給你沏了杯參茶。”
“謝謝。”他冷漠的應了一聲。
女人貝齒咬著下唇,顯然對他的冷漠感到了委屈。
她叫映秀,是白長卿的新寵,平日裡白長卿對她可是溫存有加,今天這是怎麼了?
她自然是不知道的,因為她不過是個替身。
對於替身而言,最怕的是正主兒出現。
白長卿前些日子把餘思翰從尹雪苼那裡接回來,說好了不再糾纏他,不但放他出府,還給安排在文管署工作。
他決定要做一回言而有信的君子,不見他不念他,甚至還去找了一個跟他有些相似的映秀來寵幸。
可就在剛才,莫憑瀾的一封信把他悉心掩埋的一切都喚醒了。
所以他才要罵莫憑瀾。
現在對著映秀,他就像對著一杯不合口味的冷茶,全然失去了興趣。
推開她,他揚聲道:“副官,備車。”
映秀泫然欲泣,“司令,您這是要出去?”
“嗯。”他又回過頭對她說:“我說過我的書房不要隨便進入。”
說完,他也不等映秀回答,就整著軍裝的領子大步走了出去。
帽子下的絲絲銀髮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文管署是個清靜衙門,說是管理書籍戲曲等風雅之事,其實就是一幫子騷雅之仕找了個喝茶聊天的地方。
真的那些口誅筆伐的文人,豈能是這個地方管理的。
白長卿到的時候屋裡正由一幫人在研究崑劇名伶秋先生才排的一齣戲,咿咿呀呀唱唸做打,好不熱鬧。
白長卿也愛聽戲,所以他沒打擾,只是站在門口,目光卻穿過紅男綠女,落在了角落裡一身白衣的餘思翰身上。
自從不穿女裝後,他又穿上了他的白西裝,油頭粉面的一個小白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