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針之後雪苼一直沉沉的睡著,赫連曜和皓軒陪在她身邊,赫連曜怕皓軒太累就把孩子抱在腿上,“皓軒,睡一會兒吧,爹爹抱著你。”
皓軒搖搖頭,“我不睡,我要陪著媽媽,我怕媽媽再不要我。”
赫連曜心裡一陣酸澀,“傻孩子,你是媽媽的命她怎麼會不要你?你告訴爹爹,媽媽經常頭疼嗎?”
皓軒雖然心智比同年齡的孩子要成熟,但始終是個孩子,他想了想,“也不是太經常,不過每次疼起來都好可怕。對了,我們住到滬上的新家後,她疼了好幾次。”
赫連曜陷入了沉思,聽皓軒的話是前面疼得不怎麼頻繁,可是到了滬上就變得頻繁,難道是因為受了刺激?她的刺激除了自己不會有別人。
好容易熬過了四個小時,赫連曜把孩子交給石頭,迫不及待的走進了醫生辦公室。
醫生見他也不意外,指了指對面的椅子,“連先生,請坐。”
赫連曜用假名字登記的,港島是英屬殖民地,他要是用真的身份,會引起不必要的暴亂。
醫生叫史密斯是個近五十歲的洋人,長了個大大的鷹鉤鼻子,他是很著名的腦科專家,在世界上都享有盛名。
雪苼的病給他看,赫連曜才放心些。
史密斯醫生手裡有張黑色的大型膠片,黑乎乎的上面有些奇怪的東西,赫連曜看不懂。
史密斯問他,“您的夫人是不是曾經腦部受傷過?”
赫連曜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三年前那件事,也不知道這期間她有沒有再受過別的傷,該死的,他對她竟然是一無所知。
深吸了一口氣。他說道:“三年前,她應該受過很嚴重的創傷。”
“三年前?那更棘手了,要是能自行吸收的早該沒有了。”醫生在自言自語說些赫連曜同不懂的話。
醫生指給他看,“這是您夫人的腦部X光片,就在這個位置,有血塊,初步診斷是腦部遭受重擊或者擊打造成的,現在這血塊壓迫著神經和血管,造成腦內水腫,所以她才會頭痛。”
“血塊?那要怎麼辦?”赫連曜幾乎要站起來,眼睛裡血絲密佈的樣子很是恐怖。
那醫生嚇得往後退了退,下意識的推了推眼鏡,“那個。國外有過開顱手術,就是把腦袋開啟把血塊清理掉,但是這個一般的醫院一般的醫生都做不到,全世界也就一家醫院一個醫生能做,那就是我的師兄丹尼爾教授,但是他也不能百分百的保證成功。”
赫連曜一聽要開啟腦袋就懵了,人的腦袋切開不就死了嗎,他不要雪苼去冒這個險。
“那有沒有別的方案?”
“我可以給她開點藥來緩解頭疼,不要刺激她,讓她好好靜養,也許血塊會被吸收,但是這個很渺茫,三年前的傷到現在都沒有好,所以……”
“那可能是因為三年前沒吃藥”赫連曜打斷他,“史密斯醫生您開藥吧。”
史密斯很能理解他的心情,便點點頭,“那連先生我給夫人開點藥試試,要是越來越嚴重我建議你們去英吉利的伯明翰醫院,找我師兄給夫人檢查一下。”
赫連曜抿著薄唇點點頭,“好,謝謝您。”
出了辦公室,赫連曜的心沉到了谷底。
看來,雪苼的病只有找到莫長安或者等莫憑瀾才清楚,他忽然想起那天在莫憑瀾的書房的事情。
當時他問莫憑瀾,皓軒到底是不是他兒子,莫憑瀾回答的很痛快。“是。”
赫連曜看著莫憑瀾那張狐狸臉總覺得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又說不上是哪裡,便又問道:“那你的兒子呢?為什麼莫長安沒養在身邊?”
莫憑瀾涼涼一笑:“有些事你不知道我也沒有必要告訴你,赫連曜,三年,你缺失了她的生命三年,當時又是那麼個情形,這三年會發生很多事情,你都不知道。”
赫連曜好想一巴掌把他的狐狸臉給打爛了,“你知道那你說呀。”
“等你什麼時候決定修好鐵路等我的火車去拉煤我就告訴你,畢竟幫你照顧了三年的老婆孩子,你有點誠意。”
莫憑瀾坐地起價獅子大開口,赫連曜怎麼會上他的當?要查雪苼經歷了什麼他自己也可以,所以他沒有跟他做交易。
要是知道有今天這種事,不管他要多少好處,赫連曜斷不會拒絕他。
回到病房,發現雪苼已經醒了。
皓軒正在給她剝香蕉,拉去皮後遞到雪苼嘴邊,“媽媽,你吃。”
赫連曜的心更疼了,孩子還能給她做點事,那自己呢。
那邊雪苼沒吃香蕉,她擺擺手,“媽媽不吃,皓軒自己吃。對了,你餓不餓,這都幾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