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門,赫連曜忽然跟發瘋似的喊:“雪苼,皓軒是我的兒子!”
雪苼手裡的茶杯差點落在地上,她用力穩住自己,聰明的沒有做出任何是或不是的答案,只是淡淡的說:“赫連司令有心了,皓軒的確可愛,你想讓他叫你爹爹我也不反對。”
這樣一個不溫不火的答案,讓赫連曜就像撞在了棉花上,充滿了無力感,他走過去,手放在彩色玻璃門上,聲音低沉的說:“雪苼,雪苼。”
不需要過多的話語,他這一聲聲呼喚就像是一針針細細密密的扎進去,疼的雪苼指尖都在發顫。
不是忘了不是能做到風輕雲淡,只是在竭盡全力。可是這些假象經不起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試探,她聽到了自己面板皴裂心口裂開的聲音,也聽到鮮血滴滴答答的聲音。
赫連曜呀赫連曜,我都把你給忘了,也確定了下輩子沒有你會過的很好,但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放過我。
雪苼拖著僵硬的步子,一步步走回到臥室去,砰的一聲,把木質的門也給重重關上,同時關上的還有她的心門。
其實這種傷就像月缺或者潮退,已經成了一種自然,或許一生都好不起來。
晚飯時間,餘公館裡熱鬧非凡。
赫連司令脫了軍裝,襯衣的袖口挽到了手肘,身上還圍著個廚子的圍裙,他在後花園裡搭起了炭火架子,正油滋滋的烤著鹿肉和獐子肉,那個香味飄出去好遠,連野貓也給引到牆上,一排排蹲了好幾個。
赫連曜讓小兵看著,自己則串起來了蘑菇,專門給雪苼烤。
皓軒早回來了,因為上午叫赫連曜爹爹被媽媽吼過,所以這次沒有表現過分親熱,看赫連曜忙碌一直躲著,這會兒被香味吸引,跟小野貓一樣蹲在赫連曜後面,不時的擦擦口水。
赫連曜把一烤好的鹿肉吹涼了,然後對他招招手。
皓軒看看左右,跟小賊一樣衝到赫連曜面前。
“小心燙。”
皓軒的牙齒很小很嫩,還沒有長齊。儘管赫連曜給他找了一塊嫩的,但還是有點嚼不動。
“我看看你牙齒。”
赫連曜雖然不知道三四歲的小孩子應該多大,但是對於人的牙齒構造還是清楚的,因為在軍隊裡有時候看人年齡大小也看牙,所以他覺得奇怪,作為一個四歲的孩子,皓軒的牙齒髮育的很慢,是不是應該看看醫生?
他又選了一塊烤的嫩的給他,“皓軒,怎麼看著好像不喜歡爹爹了?”
“媽媽不喜歡我叫你爹爹,所以有媽媽的時候我還叫你伯伯,行嗎?”
赫連曜心頭一動,這小傢伙還真是聰明。
“皓軒,你莫爹爹對你好嗎?”赫連曜也不知道出於什麼目的,他明明已經知道皓軒是莫憑瀾的兒子,可總還有些不甘心。
皓軒啃的滿嘴流油。“當然好了,但是莫爹爹不會陪著皓軒睡,還是新爹爹好,能陪著皓軒睡。”
“那你……在餘州也去莫爹爹家玩嗎?”
皓軒搖頭,“不去。”
赫連曜就奇怪了,莫憑瀾看著對孩子並不是特別親熱,而且感覺中都是雪苼對孩子管的比較多,這可是莫長安自己的兒子呀。
“什麼味道?”
“壞了,糊了。”赫連曜忙把肉翻面兒,他強壓下疑惑,專心烤肉。
吃飯的人掐著時間來了,莫憑瀾帶著一瓶洋酒,他放在桌上,“赫連兄,過來喝一杯。”
赫連曜聞了聞自己一身的烤肉味道,伸手解了襯衣扔給身後的小兵,“去給我拿一件。”
看著赫連曜一身腱子肉的身體,莫憑瀾皺起眉頭,“你注意點,我們這裡有好幾位女士。”
“我不怕我自己的女人看。”
莫憑瀾伸手拿起一串蘑菇,卻給赫連曜一把搶下,“想吃自己烤,這是我給雪苼烤的。”
莫憑瀾冷笑,“赫連曜,你現在是剃頭挑子一頭熱,雪苼根本不待見你,就算你急於撇清跟那女孩的關係,但你跟人家的關係已經坐實了,雪苼已經看透了你的嘴臉。”
赫連曜直接把肉盤全端走了,“我跟她什麼關係?身為餘州司令,你可不要信口雌黃。那女孩是怎麼回事你不知道嗎?”
莫憑瀾桃花眼瀲灩一閃,“我自然知道。你這麼大的動靜兒,讓有些人竹籃子打水,你說他們會善罷甘休嗎?”
“自然不會,不過要做什麼是他們的事,不還有白長卿嗎?”
“你要拉他下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