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苼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體貼。這幾天天熱她吃的少,一直在說想吃又甜又軟的東西,他竟然央人做了冰淇淋蛋糕。
“這東西沒法送過來,只能我們過去吃。吃完了我們去看戲,不準喊熱,我給你打扇子。”
雪苼噗哧笑出聲兒,“少帥,你也不怕被雲州的人笑話堂堂少帥,給女人打扇子。”
赫連曜無所謂,“只要你不生氣就好。”
雪苼忽然不說話了。她看著他足足有幾秒鐘,然後垂下頭低聲說:“這算什麼。”
他自然是沒有回答,所謂的溫柔不過是把鈍刀,隨著時間的拉扯一點點割下了皮肉。
收拾完畢,倆個人坐著汽車去了西皇大飯店,剛好蛋糕做出來,甜滑沁涼的冰淇淋入口即化,蛋糕甜而不膩很綿軟,還帶著薄荷的清涼味道,雪苼自己吃了一大塊。
赫連曜坐在一邊看著她吃,不時的給她擦嘴巴。
雪苼把叉子遞到他唇邊,“你嘗一口。”
赫連曜皺眉,“我不喜歡吃甜的。”
“你吃點,要不這麼大一個我自己怎麼吃完?又不能給小喜帶回去。”
赫連曜張開嘴巴,忍受著滿嘴巴奶油的甜膩味道。
雪苼幸福的眯起眼睛,粉唇上還沾著白色的奶油。
赫連曜眸子一緊,忽然站起來隔著桌子吻了她,順勢捲走了她唇邊的奶油。
這個時間沒有客人,他們是唯一的一對,可是還有侍者跟糕點師傅。雪苼紅著臉幾乎要埋進碟子裡,“你不知羞恥。”
赫連曜索性站起來,長腿幾步就走到雪苼的面前,他把人給抱起來放在大腿上,“那就不要臉要底了。”
雪苼扭,“熱。”
赫連曜提起她的腰往下按了按,“你確定還要動?”
雪苼一愣,果然不敢亂動了。
這個男人真是不分時間和場合的亂來呀。
雪苼被他抱著喂蛋糕。
可是每一口他都要從她嘴巴里捲走一部分,好像這樣吃才美味。
雪苼開始百般抗拒,但無濟於事,最後破罐子破摔只好由著他,不過這樣倒是吃了大半個蛋糕,也不算浪費。
赫連曜給了蛋糕師傅豐厚的小費,然後帶著雪苼去聽戲。
前幾天雪苼就聽說從京都來的名角梅豔秋來雲州唱戲,她自己並不喜歡聽,但是父親生前特別喜歡梅豔秋的戲,所以她打算去聽一次,也算對父親的一種緬懷。
這個她可沒說,估計赫連曜帶她去聽是巧合。畢竟很多軍閥有錢人都喜歡嫖戲子,聽戲不過是為了找漂亮的男人和女人。
想到這個,她就有些不悅。
雪苼不喜歡唱戲的女人,她這個算是小脾氣,因為何歡兒是唱戲的,她就一竿子打翻了一船人。
梅豔秋先生算是京劇大師,已經不惑的年紀扮起女人嫵媚英氣,一曲霸王別姬唱的是滿座叫好,就算雪苼這樣不懂戲的人也眼含熱淚,為項羽的英雄末路感嘆,為虞姬的美人情意動容。
赫連曜大概是身為行伍中人跟楚霸王有很多共鳴之處,他整場戲都緊緊握著雪苼的手。不曾鬆開。
他低聲問道:“雪苼,如果我有這麼一天,你會怎麼辦?”
雪苼裹著淚的眼睛狠狠的瞅了他一眼,然後笑著說:“簡單,卷東西快跑,拿著你的錢養活小白臉去。”
黑暗裡,他的手不知伸到了哪裡,“小沒良心的。”
“有良心的不敢跟著少帥,而且少帥也不會有那麼一天。”
他轉頭去看她,忽然覺得這一刻雪苼很懂他。
戲散了。梅先生帶著他的女徒弟親自來見赫連曜。
原來是故交,梅先生曾經帶著女徒弟在封平唱過戲,女徒弟被當地的一名紈絝子弟調戲,是赫連曜出手把女徒弟給救了,這會子女孩子見了赫連曜滿臉的羞嬌一雙秋水眼含情脈脈。
雪苼手裡搖著個扇子躲得遠遠的,果然赫連曜是滿身的風月債,都倒是女人怕他,要是不怕還不得走到哪裡都跟樹瘤子似的掛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