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比那個背後使陰手段的冷溢還要無恥,竟敢挑韻姐姐最關鍵的時候出來搗亂,當眾下韻姐姐的臉。我看,你的這張臉也不用要了吧。”粉衣女子看向棲霞錦裙時,滿眼的妒恨。
“豈止是臉,她的這身皮也沒必要了。”另一個粉衣女子雖是滿臉含笑,可眼中的狠毒卻怎麼都遮不下去。
孟萍心中驚怕不已,卻仍費力地擋在女兒面前,看向她們哀求道,“幾位姑娘,我家爽兒從未與人為惡,也沒有想去阻礙你們韻姐姐的半分前程,她是個心善的好孩子,只是想陪我這將死之人出來轉轉而已,了了我的心願,真的,我們馬上就走,放過她吧。”
“呸!你家女兒是心善的好孩子,合著你是在拐著彎地罵我們是惡毒的壞人啊!”紅衣女子說著,右手結法,看向孟萍,“既然你自己都說你是將死之人,那麼,我若不成全你的話,豈非對不起你對自己下的詛咒?”
“不要!”以冷爽的修為,根本就攔不下她的靈力攻擊,不由轉身擋在孟萍身前。
紅衣女子並未收手,嘲諷地睨著二人,“嘖嘖,還真是母女情深吶。所以說,你人好端端的,做什麼撒這種謊,還以此為藉口讓女兒盛裝出席笸仙會呢?怎麼,是不是你們娘倆兒商量好了,就以這為攀附理由,打算在那些貴公子們的面前,裝可憐扮無辜,好達到你們見不得光的目的?”
“不是,不是的……”冷爽痛苦地搖頭,她多麼希望這真的只是一個謊言啊。
孟萍想攔在冷爽前,可惜此刻的她根本已沒有什麼力氣了,只能溫柔地說道,“爽兒,莫管我,你先走,反正孃的壽險也到了,這些時日,娘真的很開心,再無遺憾了,惟願我的女兒能一生喜樂,心願得償。”
“不,不要!我有遺憾,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冷爽壓抑了多日的淚水,終是傾瀉而下。
以前沒有得到孟萍的母愛時,她盼她等,哪怕有過怨言,至少心裡還有希望,還有盼頭。可是這十日的朝夕相處,她從孟萍那裡得到了滿滿的疼愛,她捨不得再放手,她不想放手,一放手,今生今世她將再也體會不到母愛了!
孟萍心中又何嘗捨得,可是她知,做人不能太貪心了,這偷來的天倫,已令她感恩不已,“乖,娘會一直都在的。我的爽兒是這世間最好的姑娘,以後,也會有好的回報,乖,莫哭了,嗯?”
聽著這溫柔疼惜的哄話,冷爽再也忍不住,回身抱住孟萍,放聲大哭,似要將她所有的無奈不捨和痛苦不甘統統哭出來。
看著抱作一團的兩人,粉衣女子嗤笑,“我去,她倆這是鬧哪一齣,做戲給誰看呢?該不會,這附近即將出現什麼了不得的人物,想拿苦情戲讓他們做靠山吧。”
紅衣女子冷哼,雙手一起結法,“既然你們娘倆兒這麼捨不得彼此,那我就好人做到底,一起送你們去見三清真人吧,來世,可要再做一對母女才行吶。”
孟萍見推不開女兒,不由暗恨自己的無用,以前沒有給她足夠多的母愛,如今又時時拖累她,但願真有來世的話,莫要再做母女了,求三清真人給爽兒一個疼惜她,且足夠強大能庇佑她的母親吧。
“怎麼,白天在街上未打夠,到了晚上,沒了光亮的遮掩,你們就敢肆意地將惡毒釋放,連個人都不打算做了?”
清清冷冷的聲音傳來,劃開被悲痛充斥的氛圍,將準備動手的周橋嚇得一抖。
“誰?!藏頭露尾,好不可惡!”周橋同三人對視一眼,忙警惕地看向四周,她們竟然沒察覺到有人靠近。
“是你眼瞎沒看到罷了。”
淡然的聲音傳來,仿若並未將她們看在眼裡一般無視,令周橋因驚嚇後怕而起的憤怒更甚。順著聲音尋去,這才看到,就在她們身後的庭謝中,站著一道青色俊逸的身影,如清風明月,飄飄欲仙。
只是,她是什麼時候來的?亦或者,她本就在此,還旁觀目睹了剛剛的一切?如此,若不能收為己用的話,倒是留不得了,否則定會對韻姐姐的名聲有礙,到時候,她們,以及她們那房的人,都別想討到好。
“是恩人啊。”孟萍當然不會忘了當初救她的聲音,不由靠著冷爽起身,笑著朝冷濼泫行禮。
冷爽因要扶著孃親,所以,自是隨著孟萍一起,向冷濼泫行了一禮。若換做往常的話,她定然萬分不肯,可如今,她心甘情願對這個以往的“廢物”,現在的恩人俯首。
冷濼泫怎會不知孟萍此舉的目的,不過是想臨終之際,給她的女兒尋一個靠山罷了,可是,她又怎知自己會是那個靠山,又怎麼敢肯定就會護著她的女兒呢?
見冷濼泫並未推脫,孟萍不由露出感激的笑容,果然,這是個心善又心軟的孩子,想來爽兒有她護著,自己可以安心地走了。
“哈,鬧了半天,原來又是你啊。”橙衣女子藉著廊上的琉璃燈,認出了身著青碧綃的冷濼泫:
“白日裡在街上,你就與冷溢那對賤人走在一起,不過是看你雖有幾分姿色,但修為一般,撲騰不出什麼水花,這才繞過你一命。”
“沒曾想,你這身極為普通的衣裙,竟是青碧綃,先前很是出了風頭嘛。怎麼,現下又與這個賤人混在一起,所以說,你是特意來與我們做對的嘍。”
另一粉衣女子也道,“早知如此,又豈會容你出現在笸仙會上!”
冷濼泫走出水榭,閒庭信步一般,在冷爽身側站定,“嗯,多謝你們的沒見識。”
“你!”
想著在臨仙居候場休息時,韻姐姐在聽完前方來報,說冷家有人身著青碧綃出場,有多風光多耀眼後,看向她們的那雙眼眸,直令人心中生寒,也讓她們後悔不已,後悔沒有在會場及時盯梢,排除勁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