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成皓抿了下唇：“感覺特別有意思。”
“什麼有意思？”裴彤彤狐疑地看著他。
“就現在這樣。”他說。
裴彤彤好笑地皺了皺眉：“你思路也是挺奇特的，哪裡有意思了？搞不懂。”
“這才是真正的生活啊。”他夾起一個籠包，笑看著她，“以前我請女人吃飯，都是在高檔的餐廳，聽著音樂，品著拉菲，可就算對面的那個人再光鮮亮麗，也不是我所愛。但現在不一樣，坐在周邊是荒草的空地上，即便吃著籠包，被蚊子咬，我也覺得高興，因為你是我喜歡的女人。”
裴彤彤胸口一窒，眉心動了動：“你怎麼和個老頭似的，肉麻兮兮的……”
他出聲笑了起來：“什麼老頭，明明是文藝青年。”
“誒，你說，你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了？大學的時候雖然算不上文藝，但好歹也是個三好啊！”
他扯了扯唇角：“我叛逆了。”
裴彤彤聽了想笑：“叛逆？青春期叛逆？來得有點晚啊。”
他無奈地聳了聳肩：“你不知道，哪裡有壓迫哪裡就有反抗。”
“說來聽聽。”她好奇地眨了眨眼睛。
看她這麼有興趣，他便道：“先跟你說說我媽吧，張女士。她是那種控制慾很強的女人，總喜歡一手遮天，從結婚的時候就開始管我爸，有了我之後就把這股控制慾強加在我身上。她希望我成材，所以一直逼我讀書……”
裴彤彤打斷他：“這很正常呀，任何一個家長都會這樣想，望子成龍嘛。”
祁成皓搖了搖頭：“別人的家長望子成龍，張女士是想把我打造成她理想中的樣子。從上幼兒園開始，我就開始上各種補習班了，別的小朋友放學可以在街口玩，我必須得五點準時回家；班級裡大家都在集遊戲卡片，而我可以穿一身名牌，身上卻沒一分零花錢；中學的時候，大家都是統一在學校食堂吃飯，而張女士不准我辦學校食堂的卡，每天都會有專人來學校給我送飯，看我吃完了再走，就因為這種事我還被同學排擠過……”
“聽起來怎麼這麼拉仇恨呢？”裴彤彤嘴角抽了抽，咳了一聲說，“不過這確實挺慘的，我小時候就比你過得滋潤多了。”
“從小到大，我最怕的就是張女士的眼神，只要她一瞪我，我就老老實實的，所以我一直都很乖。除了初中的時候暗戀安月，就沒做過任何讓她生氣的事。”他說。
裴彤彤笑了笑：“所以後來你就反抗了？”
“當然。”他點點頭，“本來大學我學建築她就很不滿，後來就各種壓迫我去我爸的公司，大三我出去實習，全是被她攪黃的。所以我乾脆反了，你出國之後，我就不上學了，酒吧、會所各種玩，張女士那個時候就拿我沒轍了。”
他說完，點起一根菸抽了起來，又道：“還記得我第一次在張女士面前抽菸，她氣得渾身發抖，拿凳子打我，打在我的背上，頓時整個後背都腫了起來，可我一點不覺得疼，反而心裡特爽，算是一種報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