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裡,安意如睡了好久,待醒來,頭腦有些昏沉,精神越發不振。
安夫人有些擔憂,讓下人去請郎中來,卻被安意如喊住。
“女兒不礙事,只是昨夜未曾安睡,有些疲憊了。”安意如對安夫人道,而後看了看窗紙外的天色,急忙下了榻,“女兒該回府了,若是被七王爺知道女兒擅自回丞相府,他會不高興的。”
聽到安意如的話,安夫人暗自嘆了口氣,卻也不再多留,“那你帶點點心回去,連午膳都沒用,這樣身子如何能受得了。”
一旁的老媽子聽了,急忙去取點心了。
待安意如穿好靴子和披風,老媽子也腿腳麻利地跑了回來,手裡拎著一個食盒遞給春丫。
而後,春丫一手拎著食盒,一手扶著安意如,往丞相府外走去。
一路上,安意如四處看著,暗暗猜測蔚實到底是逃了沒有。
卻不料還未走出府門,便見到安沛全和趙正一道兒走了進來。
見到安意如,趙正並未驚訝,倒是安沛全,吃了一驚的樣子,“如兒,你怎麼會在這裡?”
安意如的心嚇的快要跳出胸腔,卻仍是強裝著鎮定說道:“女兒因思念母親,故而回來瞧瞧。”
趙正看了看安意如,扭頭問一旁的丞相府管家,“讓蔚實出來見本王。”
管家說了聲是,急忙往下人房去了。
聽到趙正口中說出蔚實的名字,安意如晃了晃,幾乎要昏倒,在心裡暗暗祈禱,希望蔚實已經逃了。
然而蔚實並沒有逃,不大一會兒,蔚實便與管家一道兒走了出來。
隔著一段距離,蔚實狠狠地看著趙正,這個男人奪走了他心愛的女子,他與他勢不兩立。
趙正也感覺到這份自空氣裡傳來的敵意,他扭頭往蔚實走來的方向看去,目光暗如深潭,看不透其中情緒。
待蔚實走近,還未站穩,安沛全上前便是一記結結實實的耳光。
除了趙正,這一耳光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安意如整個人都靠在春丫身上,她的心跳得太厲害,令她有些呼吸不暢。
安沛全於蔚實有恩,他幾乎是在丞相府里長大,對安沛全一直忠心耿耿,捱了安沛全的打,蔚實心口無怨。
“你可知我為何打你。”安沛全低聲恨恨地問道。
“我……”蔚實抬眼看了看安沛全,想說小的不知,但轉念一想,已經到了這個份上,再若抵賴,不但沒意思,也著實顯得沒有擔當,便如實道:“的確是我一手策劃了此事,不管要如何責罰,我都願意承當。”
“此事涉及康平王府,我也保不了你,七王爺在這裡,你跪下謝罪,求七王爺饒恕吧。”安沛全見蔚實一力承擔了所有罪責,便也不多問,直接讓他向趙正求情。
然而安沛全並不知蔚實一直鍾情安意如的事,讓蔚實向趙正下跪,還當著安意如的面,還不如一劍殺了他。
蔚實站著沒動。
安沛全有些氣了,“還不快向七王爺跪下認錯。”
趙正看著蔚實,不發一言。
蔚實也瞪著眼睛看著趙正,倔強地站著,不肯跪。
“你為何要刺殺悅兮?”趙正終於開口。
趙正覺得蔚實看他時候的眼神有些奇怪,帶著複雜的敵意,他怎麼會有這種眼神?除非……想到這裡,趙正扭頭看了看一旁的安意如。
安意如冷不丁撞上趙正犀利的眼神,嚇的一哆嗦,急忙收回了目光。
“說,你為何要刺殺悅兮?”趙正又問了一遍,已經有些不耐煩,他從腰間摸出一把短刀握在手上,這短刀是他今日特地帶上的。
看到趙正拿出刀,安沛全擔心起來,若是蔚實繼續嘴硬,搞不好趙正真的會殺了他。
“蔚實,還不向七王爺認錯。”安沛全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句話。
“我沒錯,我是看小姐在康平王府裡過的憋屈,替小姐打抱不平,所有的事都是我一個人做的,要殺要剮隨便。”蔚實不肯認錯。
“你是如何知道你家小姐在康平王府裡過的憋屈的?”趙正饒有興致地問了句。
安意如再也挺不住了,她太害怕蔚實說出一些不該說的話,讓趙正對她徹底再無念想,於是她撲到蔚實面前,舉起手一個巴掌扇過去,“你算什麼東西,也敢如此猜度我和七王爺之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