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植物公園佔地面積極廣,內裡還包含了眉山的一部位。從海豹館到猴山,路程足有半個小時,在這期間,季、陳二人充分領略了異位面那讓人絕望的風情。
天空的血光努力穿透厚厚的黑雲,灑落在黑黃相間的大地上。偶然有強風吹開一小塊黑雲,讓血光不受阻礙地透射下來,就讓大地染上一片猩紅。
潘薩托克是個極為貧瘠的位面,地球上的所有生命,無論動物還是植物,都是潘薩托克生命的美食。而潘薩托克帶給地球的,只有呼嘯而過的狂風和拳頭大小的砂石。
放眼望去,已經看不到多少綠色,原本屬於地球的植物在狂風和異界生命的肆虐下成片的枯死,而異界那低矮、遍佈銳刺、漆黑的灌木都在貪婪的吸乾土壤中的養分。陳茜看到路邊有一隻螞蚱大小的奇異蟲子,一口咬死了一隻老鼠,嚇的她一路上都離所有的蟲子遠遠的。
這就是高階位面和低階位面的差異,不光是人類,低階位面的所有生命都是高階位面的養分,這是一個讓人絕望的事實。
進化是人類唯一的生存機會。
一路上除了遇見幾個慌不擇路的遊客外,沒再碰到什麼強大的異界生命,三人順利的來到猴山。這是一個人工製造的巨大假山,周圍有一圈深達十米的深坑,用來隔離猴山,防止猴子逃跑。
然而現在隔離帶的一邊已被坍塌的假山填滿,猴山上除了數具被吃的只剩白骨的屍體,再也看不到一個活物。地面上到處都是一灘灘的汙黑血跡,看的人膽戰心驚。
三人繼續向前探索,在前方不遠處的樹林中有一排長廊,用來供遊客歇息乘涼之用,走近幾步,空氣中突然飄來一股腐臭的氣味,三人定睛一看,只見長廊中有兩個人趴在地上,正在翻找四處散落的揹包,不知在尋找什麼。
陳茜剛要上前喊話,白夜一把拉住她,做了個禁聲的手勢。他從空間揹包中取出一根大地黽的爪刃,用力的敲了敲身邊的欄杆,那兩人立刻停止翻找,一齊轉身。陳茜看到他們的臉後不禁一聲驚呼,只見他們的臉色青黑,眼中幾乎只有眼白,瞳孔只佔了芝麻大的一點,還透出嗜血的紅光。他們的大嘴被張到極致,使得整張臉都被扭曲的不成樣子。其中一個人嘴裡塞滿了零食,原來他們剛才是在尋找食物,它們顯然已經不是人了,沒有思考的能力,將零食連同包裝袋一起塞進嘴裡。
白夜皺了皺眉,沉聲道:“活屍!”
兩隻活屍齊聲咆哮,已經長出堅硬爪子的腳掌狠狠的踏在地面,如一陣風般向三人飛撲而來。
白夜的豎瞳幽光流轉,一道射線迸射而出,擊中一隻活屍的頭頂,巨大的衝擊力幾乎將它的整個腦袋掀開。
另一隻幾乎跑的飛起來的活屍趁機衝到白夜面前,白夜以遠超活屍的迅捷輕輕躍起,躲開活屍的撲擊,並藉著下落之勢猛的刺下爪刃(大地黽節足製成的三稜管),將活屍透胸釘在地上。
活屍已經失去了痛覺,它瘋狂的掙扎,為了掙脫,不惜讓創口擴大數倍,白夜卻沒有給它自由的機會,抽刀在手,一刀結果了它的性命。
白夜的眼中寒光一閃,驟然發力,身後颳起一陣狂風,如閃電般沿著長廊外圍奔行,遠處傳來活屍特有的咆哮,四隻活屍突然從長廊的轉角衝出,它們的嘴角流著噁心的口涎,四肢著地,像獵犬一樣奔行。奔跑中的白夜單手一張,已將狙擊弩從空間袋中取出,砰的一彈射向活屍。
轟隆一聲響,爆裂鋼珠炸裂開來,白夜這一弩的落點極為巧妙,正好落在四隻活屍的中央,爆炸將四隻活屍全都捲了進去,將它們掀翻在地,身上被無數鋼彈碎片射的千瘡百孔。
沒有了衝擊力的活屍威脅大減,其中三隻被白夜用爪刃一下一個,分別刺死,最後一個卻是被季雲飛殺死的,他咆哮著衝了上來,學著白夜的手法,用爪刃猛的貫入活屍的眼睛,破壞了它的大腦,活屍一聲未發,倒地死去。
看著這四隻活屍,陳茜的眼淚流了下來,原來有一隻活屍穿著“世紀酒店”的制服,是陳茜的同事。這個人如此,那她的朋友自然也凶多吉少。
季雲飛攬過她的肩膀,低聲安慰了她幾句,而白夜卻嘆了口氣說道:“擦乾眼淚吧。很快,整個世界都要經歷同樣的災難,死亡將是每天都要面對的,我們無法改變,只能習慣,人類想要活著,只能堅強。”
陳茜淚眼婆娑的看了看白夜,低聲道:“我們繼續找找吧,也許小梅吉人天相,能夠逃離虎口呢?”
穿過樹林,前面是一個廣場,廣場中央有一個小教堂,這裡是動植物公園散養鴿子的地方,只要遊客花錢買上一袋鴿糧,便能吸引鴿子飛到手臂或是掌心上,感受一下與動物近距離的接觸。
然而此時,廣場上早已空無人煙,鴿群也都飛的不知去向,只有地上的幾具屍骨,無言的述說著曾經發生過的慘劇。
三人走近教堂,白夜突然臉色一變,對季陳二人道:“你們兩個退後,裡面有東西!”話音剛落,教堂中忽然響起一聲震天的咆哮,聲音響亮弘大,隆隆而來,振的小教堂吱嘎作響,灰塵簌簌而落。
在季陳二人耳中,這聲咆哮就如獅吼虎嘯,像是野獸發出的,但聽在白夜耳中,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意義,從咆哮中透出的精神波動,被白夜的精神力所感知,便可以分辨出這聲咆哮所蘊含的內容:“把他們給我帶來,要活的!”
在新世界中,即便語言不通,只要精神力足夠強大,便可在話語中附著精神力波動,以讓對方感受到自己語言的表達內容。一般一階以上的進化者都能做到,這也是人類與異世界智慧生命之間主要的交流方式。
教堂的木門吱嘎一聲,緩緩開啟,從中爬出一群怪物,其中有四隻鬼僕和六隻活屍,活屍中包含三男三女,當看清它們的面容後,陳茜大腦一片空白,險些暈過去,其中一個人正是她的好朋友小梅!
一隻鬼僕忽然狠狠咬在身邊活屍的肩膀上,撕下一塊肉來,胡亂嚼了幾口嚥下肚去,而那活屍毫無所覺,反而對著白夜高聲咆哮。諷刺的是,教堂中怪物的咆哮聲蘊含著智慧生命的語言,而原本身為人類的活屍,卻只能像無腦野獸般,發出些毫無意義的聲音。甚至連最低階的鬼僕,都能把它們當做行走的儲備食糧,這就是末世中人類的悲哀。
最前方的一隻鬼僕突然發力,撲向白夜。白夜一聲爆喝,血脈中像熔岩般的暴烈能量猛的爆發至全身,如一顆炮彈般撞向鬼僕,竟然後發先至,那鬼僕還沒來得及反應,細長的脖頸已被白夜掐在手中。
嘎巴一聲,鬼僕的脖頸被白夜擰了三百六十度,它的脖頸再是柔軟,也達不到能夠旋轉整整一圈的程度,於是頸骨立斷,一顆腦袋無力的聳了下來。
白夜握住它的脖子,單手將之輪了起來,將撲來的兩隻活屍掃飛,然後突然撒手,將鬼僕的屍體甩了出去,三隻正在撲擊的怪物躲閃不及,被砸個正著,呼啦啦的滾做一團,白夜趁機射出兩發爆裂鋼珠,將三隻怪物的頭顱全部炸爛。
另有一隻鬼僕已經從左邊圍了上來,見此情景,立刻暴怒起來,一聲仰天嘶吼,四隻前爪高高揚起,就要劃下!
在間不容髮之際,白夜忽然瞥了它一眼,金光閃耀之下,鬼僕動作猛然一僵。白夜已抓住這一閃而逝的空隙,身後拉出一片殘像,瞬間衝到鬼僕身前,輕若羽毛般貼了上去,切魂輕輕一劃,鬼僕的腦袋便飛上半空。
白夜後退,橫移,躲過兩名活屍的撲擊,趁機抬步從活屍身邊掠過,只留下了片片殘影。
殘像揮動軍刀,從兩隻活屍體的頸下劃過。白夜已經衝出數米,兩隻活屍的頭才緩緩滑落!
白夜已繞到一最後一隻鬼僕的身邊,隨手在它腿上砍了一刀,繞著它兜了幾個圈子,幾記補刀結果這隻鬼僕的生命
現場只剩下最後兩隻活屍,就是開始時被白夜掃飛的兩隻,它們爬起來後,看到了不遠處的季雲飛和陳茜,立刻放棄了白夜,四肢並用的向二人撲去。
白夜遠遠的射出一記弩彈,結果了一隻活屍的性命,最後一隻已經衝到季陳二人身前,季雲飛咬了咬牙,合身向活屍撞去,活屍的力氣比變異前大了許多,但仍不是季雲飛這壯漢的對手,頓時被撞翻在地,而季雲飛只向後退了幾步便穩住身體。他虎吼一聲,提著大地黽爪刃又衝了上去,整個人凌空躍起,合身撲在活屍身上,藉助身體的重力,將爪刃狠狠貫進活屍的胸口。活屍四肢亂蹬,鋒利的爪子在他身上抓出好幾道口子,可他完全沒有在意,爬起身來用爪刃狠狠的刺向活屍的頭頸,幾下就將活屍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