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距離平城關還有三十里左右的馬邑平原上。
兩萬匈奴大軍再次落下數里聯營。
於夫羅所在的穹廬周圍點燃著數十隻的火把,周圍的侍衛都斜掛著短劍,一手舉著火把。
穹廬內,身著盔甲的於夫羅坐在主位上,一旁便是郭圖。
“明天就能抵達平城關了,步度根已經派人送信來了,鮮卑大軍已經在平城關以外,只要開啟平城關的大門,就可以放鮮卑大軍進來了。”
跪坐在於夫羅不遠處的郭圖說道“是時候該把不聽話的那些人清理一番了。”
於夫羅微微點了點頭說道“我已經傳召所有部落頭人前來這裡。”
看著於夫羅臉上的狠色,郭圖也打消了心中的最後一絲顧慮。
事到如今於夫羅已經沒有退路了。
留給於夫羅的路只有一條可走,其餘的選擇都是死路一條。
營帳外已經傳來了喧譁的聲音,於夫羅衝著一旁的郭圖使了個眼色郭圖立馬站起身來,然後朝著穹廬當中的黑暗之處走去,並且扣上了身後黑色披風的兜帽。
穹廬外,二十幾名匈奴各個部落的頭人都來到了穹廬前。
除了須卜骨都侯之外的所有人都有說有笑,還在相互開著玩笑。
只有須卜骨都侯一人面色凝重,並且低著頭觀察著四周。
當看到穹廬周圍一個個生面孔的侍衛之後,須卜骨都侯臉上的表情更加難看了幾分。
也更加確認了心中的想法。
羌渠單于已經好幾天沒有出現了。
而且,就在昨天,他收到了送出去的密信的回信。
回信的內容告知他了接下來他要做什麼。
配合於夫羅。
無論於夫羅接下來要幹什麼,都配合於夫羅。
如果不是這封信,今天說什麼須卜骨都侯都不可能來這裡。
按照他的推斷,於夫羅如果是殺害了羌渠單于,那麼下一步的行動就是掌控兵權。
於夫羅現在依舊是以羌渠單于的命令來行事。
但如果接下來,於夫羅要做事,就肯定要掌控兵權,最起碼能指揮的動這兩萬大軍。
所以,今天這次宴請,肯定是宴無好宴。
看了一眼敞開的吊簾,看著一個個走進於夫羅所在的穹廬當中眾多頭人,須卜骨都侯咬了咬牙按著腰間的劍柄也低頭走了進去。
寬大的穹廬內足可以容納上百人之多。
除了坐在主位上的於夫羅之外,兩側周圍還站滿了持劍的侍衛。
眾多部落的頭人都已經按照部落的大小規模以及話語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須卜骨都侯。”
於夫羅衝著走進營帳當中的須卜骨都侯招了招手,臉上帶著笑容的指了指左右兩側第一排靠右的那個位置說道“這是你今晚的位置。”
須卜骨都侯心知道今天晚上要發生什麼,索性將心底的不安都壓了下去,然後挺起胸膛撫胸朝著於夫羅躬身行禮“多謝右賢王。”
匈奴最大的是單于,往下依次是左右賢王。
第一排的位置,理應是於夫羅的,也就是右賢王的位置。
現在於夫羅讓須卜骨都侯坐在右賢王的位置。
待所有人都落座之後,於夫羅緩緩的端起了放在面前的銀質酒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