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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殺出雄心

穿過無數的傷兵死屍,阿日斯蘭終於來到了驛路的盡頭,再次來到那個讓他恨之入骨的人面前。

“你到底是誰?你這個惡魔,用魔法殺死我這麼的兄弟,你會受到詛咒的,你是個魔鬼!”

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聲音,透著阿日斯蘭心底的無奈、絕望、憤恨,來時的雄心勃勃豪情萬丈,被眼前這人把信心無情的打碎,扔到地上並踏上了一隻腳。

“是嘛,看來你有點怕我了,看來我做的是正確的!你可以多活一會,讓你看一點更加殘忍的,希望能夠把你們嚇回草原去,讓我們中原大地上免受刀兵的災禍。”

趙天佑對著身後的五百騎兵一擺手,憋得已經不行的呂先率領著手下,嗚傲一聲就衝了出去。與元兵對戰這麼多年了,從來都是被動挨打,被元兵無情的追殺屠戮。在趙將軍的佈置下,怎麼今天來的元兵像紙糊的似得,轉眼之間就人仰馬翻的潰不成軍,難道來的不是一撥軍隊?

這可不行,我得砍上一刀去試試,所有的騎兵都是同樣的想法,萬一都投降了可一個人頭都撈不到。也許他們屠殺的宋人太多,手上的刀已經放不下了,也不會相信投降會有好的結果,這些元兵別看受傷了,手中的刀依舊握的很緊,眼神中依舊閃著兇狠的光芒。

趙天佑靜靜地看著,如果這些宋軍在這樣的形勢下,心中隱藏的那股野獸的力量激發不出來,那麼這隻隊伍就沒有救了,直接解散下場可能會好一些。不過沒讓他失望,這五百騎兵被壓抑許久的殺戮之心一經釋放,氣勢也變的威猛起來,新配的唐刀從馬上揮起,一刀就能把依舊頑抗的元兵連人帶刀劈成兩段。

“跪地的不殺!”

“跪下,跪下的不殺!”

“媽的,給我跪下!”

如果就地跪下求饒,宋軍真的不殺俘虜,這是剛才趙天佑強調的。當一個戰士跪在地上,交出他的武器祈求活命的時候,他已經不再是一個戰士,不會對你產生威脅,不殺的話還能讓他做個苦工勞役。不過趙天佑又笑著提點他們,相信你們都有辦法,讓跪著的人繼續站起來,只要他拿起刀,你就必須砍掉他的頭。

一路刀光劍影,腥風血雨,五百騎兵按部就班的往前推進,真有五體投地祈求活命的,就捆在一起栓成一串。對敵人任何的一點慈悲,就可能為自己帶來無盡的傷害,這不是笑話,也不是宣揚人道主義的學堂,這是赤果果般現實的戰場。

既然上了戰場,只有兩個結果,被敵人殺死或者殺死敵人,因為你們抱著的目的是一樣,從出發的時候就已經註定是這兩個結果。每一個元兵身上,都不止一個宋人的生命,現在由宋人反過來殺他們,那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可是阿日斯蘭看不下去,心裡如同刀絞一般痛苦,因為他是大頭兵出身,與手下計程車兵關係處的如同兄弟般親近。看著他們一個個的死去,頭顱跌落在塵土中,把一腔熱血灑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心中更是無比的悲涼。

“你們是魔鬼,你們都是魔鬼,你們是從地獄裡來的魔鬼,你們會受到長生天的詛咒……”阿日斯蘭現在很不得竄上去一刀砍死趙天佑,可他知道自己沒有那個能力,可他又不願或者說沒有勇氣引刀自刎,只能用言語表達一下自己的心情了。

趙天佑看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繼續傳令道:“削木棍插在地上,把所有的人頭插上去好好展示,讓隨後殺來的元兵好好看一看,向南多走一步是什麼下場。”

“你不能這麼做,殺了我們的戰士,不能夠在凌辱他們的屍體!”阿日斯蘭氣的咬破了嘴唇,一邊滿嘴噴血一邊對著趙天佑怒吼。

“哼哼,你的戰士都應該死在床上,身邊子女環繞,七老八十才一命歸天。他們都有父母、都有妻兒老少,都有兄弟姐姊,但是為什麼來到這裡?拿著刀騎著馬揹著你們的弓箭,從遙遠的大草原來到了華夏最南端,這一路上你們殺了多少人?屠戮了多少村莊,在你們眼裡老弱婦孺和雞鴨有什麼分別?

你們信仰的長生天告訴你們了嗎?世上的事情,都是有因果報應的,以前你們揮刀殺死千萬貧民百姓的時候,就預示著有一天,你們要被殘忍的虐殺。

今天你很幸運,不是你生命終結的日子,我要把你綁在廣州城的北城門,繼續讓你看著我怎麼屠殺你們的戰士,你們的將軍大帥如果有運氣,也許回來和你作伴!”

趙天佑這一席話說的阿日斯蘭目瞪口呆,曾經在心中無比堅定的信仰幾乎崩塌,一直認為天下所有的地方,都應該是大汗的領土,如果不恭敬的臣服,那麼只有被屠戮殺光的下場。可是為什麼自己的手下被一邊倒似得屠殺,心裡會這麼痛這麼難受呢,難道不應該為他們英勇的死去而敬佩嗎?

雙手裡的彎刀無力的滑落,屁股上的傷口開始鑽心的疼痛,往日的雄心壯志都隨著臉上的一抹茫然消散一空。就如同趙天佑所講,他從現在開始,已經不再是一名戰士,他已經不知道為什麼去戰鬥,他失去了他的信仰。

共有七名騎兵從白雲山驛道逃出去,馬不停蹄的趕往清遠方向,呂師夔的五萬大軍早就從韶關出發,目前已經到清遠紮營。雖說只有六七十里路,這七名騎兵人人帶傷跑的非常吃力,開始陸續的有人掉隊,午後到達清遠時只剩下三名騎兵。

呂師夔乃是襄陽守將呂文煥的侄子,在呂文荒襄陽失守之後降元,官拜兵部尚書鎮守九江的呂師夔也沒抗住,獻出九江投降之後受到忽必烈的重用,任命為中南路滅宋的元帥。

大軍自韶關出發,已經到了清遠,距離廣州城不過百十里路,吃罷午飯之後剛要準備拔營起寨,報信的三名騎兵就趕到了。

“報告大帥,先鋒營三千騎兵,全部失陷在白雲山驛道,此刻凶多吉少,請大人火速發兵營救!”

呂師夔啪的一聲,摔碎了手裡的茶杯。

“阿日斯蘭,你個笨蛋,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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