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傾城有那麼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他突然問這個幹嘛?
蘇哲舉著手晃了晃電話,“打賭嗎?你的研究所快讓人端了。”
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顧傾城臉上的表情,從“你說什麼胡話呢?”到“這個不可能”最後定格在了“窩草!”上。
和蘇哲倆人連衣服都沒來得及換,奔上她那不成器表弟的改裝G65,蘇哲再方向盤底下一拽,兩根引線一對,在強大的引擎轟鳴聲中,蘇哲就彷彿解放了某種天性一般,一個漂亮的三角倒車,捲起一地的沙塵,帶上顧傾城一溜煙的離開了顧家老宅,只在柏油馬路上留下一串漆黑的輪胎印……
他本來還在疑惑,這張家老頭兒怎麼就死的這麼突然呢?
但當他聽到葉城名字的時候,瞬間就明白了。
他和顧傾城、裴錢集體離開濱海,宏宇算是沒什麼實際戰鬥力了,而張家老頭的死,無非就是想把他纏在京城,再久一點,以給濱海搶顧傾城的研究所留出時間來。
而這之前蘇哲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顧傾城身上了,差點忘了這女人為什麼會被人追殺,險些中了對方調虎離山之計!
一路上,改裝G65就像是一頭嘶鳴的野獸,在清晨寬敞的高速上靈活的左躲右閃,在事從權宜的情況下,蘇哲一腳油門轟到底,時速一度飆到了200朝上。
高速行駛帶來的是劇烈不穩的車身,顧傾城常年冷冰冰的臉,這會兒終於以慘白慘白的臉色配上了冰封萬里的神情,大腦一陣陣的眩暈,顧傾城覺得自己渾身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自己胃部,和不斷痙攣要吐的食道做著艱難的鬥爭,以至於蘇哲叫了她好幾聲,她都沒聽見……
“怎麼回事?”一手握著方向盤,早已習慣這個速度,甚至還嫌不夠快的蘇哲扭頭看著顧傾城問道,“暈車了?”
“沒事。”顧傾城以儘量減少說話的方式,繼續強忍著翻江倒海的胃,和已經岌岌可危,隨時可能決堤的脆弱食道。
“這還快?”蘇哲盯著二百二的時速,自顧自的嘟囔了一聲。
顧傾城沒搭理他的直男發言,半晌,想起了什麼似的,強忍著一股吐意道,“我讓葉依過去盯……”
“不行,”蘇哲想都沒想就回絕了顧傾城的提議,“這會兒讓她去,是人家找不著你研究所在哪嗎?”
這不等於是給人帶路嗎?
再說了,葉依一個女兒家家的,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顧傾城擰巴著好看的五官,咕咚咕咚嚥了兩口吐沫,“我想吐。”
蘇哲掃了顧傾城一眼,淡定的道,“吐吧,吐出來會好一點。”
顧傾城翻了個白眼,把腮幫子咬的倉鼠般一鼓一鼓的,含糊不清道,“我真的想吐。”
“吐吧。”蘇哲回連個眼神都沒掃過來,就給了這麼兩個字。
盯著他的側臉半晌,顧傾城禮貌性的翻了個白眼,徹底放棄了與跟自己有二十多年矯情的食道抗爭,大嘴一張,對著蘇哲就是一個——嘔!
胃酸混雜著早上她下肚的清茶,以扇形噴了蘇哲半張臉……
車廂裡靜悄悄的,一股酸澀嘔吐物的味道傳來,蘇哲面無表情扭頭看向顧傾城,臉黑的跟鍋底似的,“你……”
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