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就直接毫不猶豫的衝你開槍,而且,還是直接對著你的腦袋開槍,將你一擊斃命!”
魏華容眉頭痛苦的擰緊,他不瞎,自然看得出厲珒對他已經徹底失去了信任,如今只剩下仇恨和猜疑,可心裡知道和聽別人赤條條的說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一刻,不可否認的,他的心臟遭受到了暴擊,如同犯了心絞痛,讓他幾度險些喘不過氣……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魏華容咬著牙,再一次將這個問題重複。
隨即不給寒鴉回答的時間,額頭青筋迸裂著又朝寒鴉憤怒的吼道:“即便厲珒不信任我把我視為了仇人又怎樣?你費盡心思的導上這麼一齣戲給我看,究竟有什麼意義?你是覺得能讓我改變自己對厲珒的看法,還是會像厲珒仇視我一樣仇視他,然後和他水火不相容,勢不兩立?”
聽著魏華容聲嘶力竭的質問,寒鴉心底略略的有點失望,她微擰了下眉頭道:“即便公子還一如既往的把他視為好朋友,可也改變不了你們兩個早就站在了敵對面的事實。
我這麼做,就是要用血的事實,深刻的告訴公子,厲珒早就不是公子過去所認識的那個厲珒了,他背叛了你,心裡只有那個名叫蘇瀾的女人,只要是危及到蘇瀾性命的事,無論對方是誰,哪怕是你,他也照殺不誤!
如果公子還像過去那樣對待厲珒,遲早有一天,他會用槍指著你的腦袋,然後一槍打爆你的腦袋,公子必須忘掉和厲珒之間的兄弟情誼,變得無情狠決起來。
只有這樣,才能護衛魏氏一族的基業,否則將來,公子若僥倖活了下來,也必定是在獄中仰人鼻息,寒鴉不願意你過那樣的日子,落到那麼悲慘的境地。”
最後一句話才是寒鴉要表達的重點,她這一輩子,什麼都可以不要不在乎,卻無法不去為魏華容的將來謀劃和考慮。
“少爺,今天的事,我站寒鴉。”荀七心情沉重的把目光從那俱屍體的臉上斂回,假魏華容的死,讓他膽戰心驚。
荀七直視著魏華容的雙目:“老爺鋃鐺入獄,咱們魏家現在每走一步,都如履薄冰,這一切都是厲家和蘇瀾所致。
無論你願不願意接受,這都是事實,如果少爺將來無法做的比厲珒更冷酷無情,將來,這,就是少爺最後的結局。”
他指著假魏華容的屍體,雙目通紅,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信仰,他荀七和人生信仰和寒鴉一樣,就是效忠魏華容。
希望魏華容餘生安好,一世安康。
看著那具屍體,魏華容心如刀絞,彷彿死掉的不是一個假的魏華容,而就是他魏華容本尊。
“厲峰都已經答應我,不掀我們魏家的底,不動我們的經濟命脈,我們以後分明可以活的相安無事,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逼我?”
魏華容面色冰冷的質問寒鴉和荀七。
“你們不覺得你們現在的所作所為,是多此一舉嗎?就算我和厲珒反目成仇,或是今天直接把他殺了又怎樣?我父親就可以免除牢獄之災了嗎?我們魏家就能取代他們厲家,變成國內實力最強大的商界霸主了嗎?”
荀七抿著唇沒說話,有些話他不敢說。
寒鴉卻是一點都不帶怕的。
“即便救不出老爺子,不能夠取代厲家是商界霸主的地位,但是卻能讓公子看清自己在厲珒心目中真實的地位和分量,然後頭腦清醒的活著。
從今往後在遇到和厲珒有關的事,不再優柔寡婦,也會時刻堤防厲珒,不會讓自己置身在危險之中,如果再遇到厲珒向你開槍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的扣下槍舌,不會再顧念那什子兄弟情誼,對他下不了手。”
“對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公子,別忘了,這可是當年寒鴉進那個島訓練的時候,你教給我的,正是因為這句話,最後唯一一個活著從那個島上出來的人,才是我,不是別人!”
魏華容有些神色恍惚的看著寒鴉,他剛認識的寒鴉不是這樣的,她很愛笑,和所有的鄰家小妹妹一樣純真善良。
可現在的寒鴉,冷血,無情,殘忍的就像一具沒有靈魂的殺人工具,若非要找一個貼切的形容詞來形容她,那就是怪物。
對,怪物。
魏華容盯著寒鴉偏激的雙眸看了一會兒,憤恨地往她臉上砸出了一句傷人的話:“怪物!你就是個怪物!”
他轉身,身子踉蹌著離去。
還沉浸在被厲珒背叛和不信任的傷痛之中。
寒鴉咬著唇,看著魏華容踉蹌著離開的背影,一向堅強的眼眸中也不由得蒙上了一層水蒸氣:“對,我就是怪物。”
隨即她話鋒一轉,又變成了強烈的控訴:“可我即便是怪物,也是由公子你一手培養出來的!我今天對你做的事情,不過是當年你把我送上島時對我做的那些同樣的事情罷了!因為是你告訴我說,人只有心狠手辣,不對敵人仁慈,才能夠笑到最後,成為最終的大贏家!是你告訴我說不要善良的!是你讓我丟了它們!你現在憑什麼嫌棄我不夠善良!憑什麼?!”
魏華容被寒鴉聲嘶力竭的質問吵的頭疼,出了後院,他便直接去了汽艇停靠的碼頭,荀七緊跟著他,夜空中,瓢潑大雨般的大雪還在下。
他仰著頭,任由那些冰冷的雪,狠狠的砸下來拍打在他俊美的臉上,荀七撐開傘,想為他遮擋,卻被他抬手製止了。
“荀七,你說,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錯了?我是不是從一開始就不是個好人?我自己本身就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怪物,所以才會把寒鴉送上那座小島,把她也變成了怪物,然後又貪戀人間的善良和溫暖,我是不是既貪婪又自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