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一想到,這個老友的兒子,知道她不少秘密,如今又開始懷疑起了她的身份,登時慕以欣的眸光一凜,便用手機撥出了一通電話。
“是我,小賈不能留了。”
只一句話,便終結了一個人的人生,可憐的賈記者臨死都不知道自己這些年效忠的慕以欣,是一個這麼可怕的蛇蠍毒婦。
……
慕一笙和柯安晏走出茶樓的時候,s城的夜空下起了陰冷的雨,他抬頭仰望著頭頂那漆黑無光的蒼穹,心底微微有一種似要喘不過氣的壓抑。
“慕醫生,你說,那個記者會相信現在的慕韶華不是慕韶華,而是慕以欣的話嗎?”柯安晏立在他旁邊問,目光卻同慕一笙一樣,深深地看著遙遠的天際。
“不會。”慕一笙說,“但他會懷疑。”
“懷疑?”柯安晏微擰了下眉,“懷疑有什麼用?一他手中沒證據,二他本身就是慕以欣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揭發慕以欣啊?”
“他不用揭發慕以欣,他也沒有這個勇氣和魄力。”
“那你為什麼還要把現在的慕韶華不是慕韶華是慕以欣的事情告訴他?”不是做無用功,一點卵用都沒木有嗎?
“不告訴他,他怎麼會打電話去向慕以欣稟告我們手中有證據,讓慕以欣知道那記者因為我的話對她起了疑心,然後將他殺了滅口呢?”
說這話時,慕一笙攤著手去接冰冷的雨,面色一派平靜,一旁的柯安晏,卻在聽完之後,驚愕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你是說……小賈會死?”就像女人一般,驚愕地睜著一雙銅鈴般大小的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慕一笙,覺得眼前的慕一笙既可怕又陌生。
“對,他會死,慕以欣是一個十分珍愛自己生命和羽毛的人,她不是真的慕韶華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對她越不利。
所以,她一定會殺小賈滅口,而小賈死了,他手中收集的那些對我和瀾瀾不利的資訊,才會隨著他的死亡,永永遠遠地被埋在地底下。”
慕一笙說完這段話,便邁開腳步,朝停車的地方走去,柯安晏瞠目結舌地凝視著他筆挺又充滿了肅殺氣息的背影。
心底油然生出一股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的內疚,早知道今天這個局,是慕一笙為了借慕以欣的手殺了那個記者設的。
他應該不會陪慕一笙一同前來。
於是,上車後,慕一笙瞥了一眼他蒼白著臉渾身瑟瑟發抖的模樣,便扯唇笑了開:“小柯,你知道你在你們柯家為什麼永遠都是被你那些個姐姐哥哥們打壓得抬不起頭的那一個嗎?”
柯安晏怔怔地看著他,傻傻地問:“為什麼?”
“因為你不會算計人心,也不忍心傷害別人,說的好聽點,是單純善良,說得不好聽,便是膽怯和懦弱!”慕一笙手肘撐著車窗,望著窗外那燈紅酒綠的夜景。
“曾幾何時,我也是個和你一樣心地善良的少年,我把救死扶傷當作我今生唯一的使命,可到頭來我得到了什麼?
我連我最心愛的女人都保護不了,我眼睜睜地看著她的屍體在我的懷中冰冷的發硬,我哭傷了喉嚨,流乾了眼淚。
卻依然還不回她彎著眼睛對著我笑的生前,小柯,我知道我今天的所作所為,會讓你覺得可怕,甚至是不喜歡我。
可是,我已經失去她了,我不能再失去瀾瀾,所以,我不會再容忍任何人再對瀾瀾不利。
必要時。
哪怕會讓他們的血染紅我的雙手,讓我永遠失去到天堂和她團聚的資格,哪怕是要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我也在所不惜!”
說完,慕一笙便點燃了一支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