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門外兩側樹木的樹葉已經全部凋零,只剩下蕭條的樹枝兒孤零零的望著漆黑的蒼穹。
一連飄了幾日的雪,在傍晚時分終於停歇。
陸芷柔跪在祠堂,祠堂陰冷潮溼的空氣令她有些沉悶,舒高義怕冷風灌入將燭火吹滅,將門虛掩著只留了一條小縫。
等陸芷柔接連磕完三個響頭時,多層實木複合地板上已凝聚了不少晶瑩剔透的淚珠,淒涼一片。
那緊閉的唇卻是一個字都沒說。
此時無聲勝有聲,一切盡在不言中,因為此刻世間所有的語言,都不足以用來表達她內心的悲痛,任何詞彙都是那麼的蒼白無力。
地板很涼,陸溫綸擔心陸芷柔跪久了膝蓋會疼,便上前攙扶著她一隻胳膊。
“芷柔,你身子弱,不宜太過悲傷。”
陸溫綸說著微微的頓了頓,他抬眸盯著陸芷柔父母的靈位看了片刻,隨後又開口。
“你如果因為傷心過度再次病倒,爸媽在天上看了,怕是又要心疼了。”
“放開!”
一聲‘爸媽’喚的陸芷柔異常憤怒,她厲呵陸溫綸的嗓音在靜謐的祠堂裡,聲線渾厚有力,噙著無邊的厭惡的憎恨。
“你沒有資格叫他們爸媽!”
如果當年不是陸溫綸要奪權,她的父母不會死!
陸溫綸手倏地鬆開了她的胳膊,將旁邊的蒲團跪墊撿起來放陸芷柔腿邊,拿出一往情深的情聖模樣對芷柔說:“芷柔,任何時候都要珍重身體,不要讓愛你的我們擔心。”
“滾——”陸芷柔嗓音暗啞,帶著少許的鼻音咬字咬的極重。
“那……,我去外面等你。”陸溫綸面帶微笑,無論陸芷柔用什麼樣的語氣同他說話,他都始終保持著一臉逆來順受的微笑。
“高義,關門!”然而,陸芷柔連和他同在一個區域裡呼吸都覺得噁心。
“砰——”
一聲巨響,祠堂房門緊閉,陸溫綸形單影隻的矗立在門外。
他右手插在褲兜,抬頭仰望上空,遼闊的蒼穹,黑壓壓的一片,一絲半點璀璨的星光都沒有,令陸溫綸瞧了,心情越發的壓抑難受。
幾分鐘後,手機在外套口袋裡響鈴加震動,是妻子溫元珊,估摸著是為兒子陸浩初被蘇瀾打傷的事來的,他一臉冷漠的接通。
“喂?”
“溫綸啊,你人在哪兒啊?咱們兒子流了很多血!我害怕他出大事你快回來守著他呀,待會兒需要輸血什麼的,你也好救他不是?”
溫元珊飽含哭腔的嗓音噙著一抹撕心裂肺的痛,內心再強大,她也是一個母親,當看到自己的兒子血流不止,她難保不會慌亂。
“我不在家。”然而,陸溫綸此刻並不關心陸浩初的死活。
“什麼?你不在家?”彷彿受到了某種巨大的刺激,溫元珊短暫的驚愕了一瞬,隨即歇斯底里地衝他狂叫道。
“那你現在人在哪兒哪?!今天可是我們唯一的兒子的生日!你和厲宏凱還打算在今晚的宴會上當眾宣佈浩初和水瑤訂婚的事!
這不是一個平常的生日party啊!這是一個具有歷史意義的時刻!這麼重要的日子,你如今卻告訴我你不在家!”
陸溫綸被溫元珊憤慨咆哮吼的耳朵一陣嗡嗡作響,他皺著眉頭把手機從耳朵處往外拿開了些。
“聯姻的事,你宣佈就成,至於初兒血流不止,有醫院。”
溫元珊:“……”